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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新长海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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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杨千帆望着,不知不觉有些呆了。

    他屏住呼吸, 脑中思绪如一团乱麻。如果说, 她这番话是从离开祠堂后告诉他的, 他完全可以很绅士的跟她再见。可现在,这两个月的日日夜夜相处下来,路程都已经走了大半, 再让他突然撒手不管,他确实做不到。

    古语俗话不都是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吗?

    让他这样半途而废, 一点都不是男人的作风,就好像,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肯定不能收回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 杨千帆就不再纠结,他跟司夏说,“不管是你救我,还是我救你, 你和我我之间相隔万年岁月都可以认识, 这就是缘分。你的事情我已经插手了, 哪里有中途刹车的道理, 就算不是因为报恩, 我也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火光中。

    司夏看着他, 笑容很冷,也不再多说什么。

    ……

    半日后。

    荒芜大地。

    刚穿过无极之门,杨千帆觉得果然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日光白炽,天空蔚蓝,脚下踩着的是绿色小草,一株株茂密而昌盛的植物铮铮向荣,许多的小鸟栖息在上面,四处都溢满着芬芳。而更奇异的是,风吹在脸上,仿佛是被化开了一般,柔和得让人觉得像一股暖玉。

    他有些惊呼,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纯粹的地方,真的是妖怪的世界吗?

    在他的印象中,一般妖怪待着的地方,不是暗无天日,就是乌烟瘴气,鬼气环绕的,哪里会是眼前这样的鸟语花香,青草萋萋。

    在他还处于在惊讶中,身旁的女妖怪冷冷道:“怎么,你很吃惊?”

    杨千帆尴尬的点头。

    “是不是觉得,妖怪的世界跟你想象中并不一样?”她哈一声冷笑,“你们凡人只觉得是妖怪就一定是害人,是阴暗,是毁灭,是不堪。但那一切都只是你们的臆想,甚至连那些整天写着妖怎么样怎么样的人,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妖的。”

    她继续道:“你也不用惊讶了,这里并不是妖的世界。”

    杨千帆眨眨眼,刚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司夏就打断他,继续说:“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专属于妖怪的世界。”

    “大千世界,分为多个空间和多层结界,每一个不同的空间和结界中,都有一群特殊的原生群体,他们是这里的主宰。就好比你们凡人,是你们空间的主宰是同一个道理,而在所有的空间和结界之中,凡人所处的地域,是最大的,这也是一种变相说明,你们才是这大千世界最厉害的那一群。”

    杨千帆听着有些懵,竟然没想到,这世界之外,竟然还有世界?他觉得这信息量太大,一时间他很难接受和梳理。

    又听司夏道:“现在我们所处的荒芜大地,是除了你们凡人区域以外,第二大的空间。在这里是只有日没有夜的,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见过黑夜长什么样子,唯独只有在大地的最东边,黑夜之城,是反过来的,在那里只有夜没有日。”

    杨千帆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了,“这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空间?每一个空间是不是都长成不一样的?又圆的扁的或者是方的?”又问:“那这么多空间和结界,你又去过几个?”

    司夏自动过滤了他的第一个连环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道:“大概去过好几个吧,都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了,我记不太清了。”

    他又问,“那你最后去的地方,是哪一个?”

    最后去的一个地方……

    司夏陷入了一阵沉思。

    那是在‘恒久界’的一座凡人府邸中,那院落庭院之内,挂满了大红灯笼、大红绸缎。府邸里的小斯、婢女们围着院子里忙东忙西的团团转。西厢房的院落里,她坐在一面挂着喜带球的半人高的铜镜前,梳妆着自己精致的面容,而身后左侧处,那张铺满龙凤喜被的床上正躺着一个鹅黄衣裳的女子。

    那女子双目紧闭,一张脸清秀娟丽。只是任凭司夏再是如何轻抚她的面庞,呼唤着她的名,却始终也不曾睁开眼眸。

    那床上的人曾与她心有灵犀,心意相通。

    两人之间的默契,通常只需一个眼神,便已达成共识。司夏在这大千世界中游走过好几万年,而她,是司夏这一生唯一觉得可以长久陪伴却又不会觉得沉闷的人。从前都是她对司夏各般付出,司夏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哪知一个任性,就让她香消玉殒从此长眠。

    ……

    司夏想着想着忽觉心中一紧,便不愿再去想。转身对杨千帆道:“年数太久,我不太记得我最后去了哪个地方。”

    杨千帆看着她,总觉得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和态跟以前都不太一样,像是在隐藏什么情绪。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

    于是转移话题,说:“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去黑夜之城吗?”

    司夏看着他道:“我现在带你来的这里,是‘大明界’,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荒芜大地,黑夜之城虽说是属于荒芜大地,但也是特立独行的族群,我们在去黑夜之城的路上,会经过大明山,那里的明族人,外表看起来跟你们凡人并没有区别,但他们却是不能见‘黑’的。”

    “不能见黑?”

    “对,但凡是与‘黑色’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以出现在明族人的眼里。”

    “那这‘大明界’没有黑夜的话,这些人是不用睡觉的吗?”

    “他们要不要睡觉我不清楚,但在大世界的每一个空间来说,这些人本身是不知道还有外界的,就跟你当初不知道还有荒芜大地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们要路过大明山,遇到明族人的时候,你就假装也是荒芜大地上的原生族人就可以了,不要跟他们产生冲突。”

    杨千帆答,“恩,好。”

    “司夏。”

    “恩,有事?”司夏转身时,他突然想要问问她,既然她会使妖法,为什么还是要用脚走,而不是带着他刷一下飞过去。

    可当司夏真的转身过来时,他那话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

    司夏撑着身子坐起来动了动胳膊,没感觉到心口处有什么不妥,竟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一番,就听见咯吱一声,杨千帆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而入。

    他刚进到屋内,一抬眼间便看见司夏坐在床上,眼中又惊又喜,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床沿,“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司夏醒了?”

    烟烟被杨千帆说话声给惊醒,抬起头看着司夏,脸上全是欣喜。

    咯吱一声,又一人推门而入,那人进屋后双眼发光的瞧着司夏,几大步走到杨千帆跟前,道:“太好了,千帆兄,你朋友终于醒了。”

    屋内全是欣喜的气氛,只有司夏全无感觉。只听那宇文卓一番说起,才知道她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半年。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杨千帆和烟烟几乎是对她寸步不离,也多亏了宇文家的药王和宇文卓隔三岔五送来的大量神药,以及杨千帆每日坚持不懈的替她煎药,终于在万千期盼中,她醒了过来,并且被寒铁所伤的心口也一并痊愈了。

    “咦?”屋外跑进来一个莫约十来岁的小姑娘,她站在门口,惊喜的一把扑到司夏怀里,猝不及防在她脸上捏了好些下,才被宇文卓拽着下了床。

    宇文卓抓着那小姑娘,惭愧道:“千帆兄,舍妹太过于顽皮,要是冒犯了你的朋友,还请见谅。”

    “宇文卓,你这个大笨蛋,快放开我!”那小姑娘睁大双眼瞪着宇文卓,骂势凶凶,似一点都没有把他当成长兄,怒道:“宇文卓,你快放开我,我要去看看她!”

    宇文卓脸色难看,瞪着她道:“人家的朋友才刚醒来,你又不是药王,你看了干什么?”

    那小姑娘不依,唰一下,变成了烟烟的模样,身子一下子窜高了许多,宇文卓没反应过来,被她一手臂甩开,小姑娘硬是扑到司夏怀里,继续对她的脸摸来摸去。

    杨千帆看着眼前的另一个烟烟,脑中闪现出那一日遇到宇文卓时的情景。难道说,那一日的假烟烟就是她变的?

    他看着那假烟烟,问道:“宇文兄,这……?”

    宇文卓面露尴尬,一把扯着那“假烟烟”就要把她拉出司夏的怀中,却看到她大声呼叫,“宇文卓,放开我,你个笨蛋,放开我!”

    宇文卓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他怒道:“宇文念,我是你哥,没大没小的你叫谁笨蛋呢!”

    宇文念朝他吐了吐舌头,没好气道:“宇文卓,别不服气,我说的就是你!”她仰脚作势就要踢宇文卓,却被他一下躲开,怒道:“宇文卓,你这个笨蛋,赶快放开我,我要去看看你朋友的朋友。”

    宇文卓疑惑,“你看人家做什么?”

    杨千帆也同样疑惑,“对呀,你看她做什么呢?”

    只有司夏淡淡地道了一句,“让她过来吧。”

    被放开的宇文念一下子冲到司夏身上,整个人匍匐在她胸口,听啊听啊听的,她听了很久,才抬起头来,面露疑惑道:“不应该呀。”

    杨千帆有些疑惑,问:“怎么?”

    小姑娘瞅着司夏好半天,咬着嘴唇似在考虑要不要说,在杨千帆的追问下,她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小声道:“你这位朋友……应该不是人吧。”

    杨千帆还以为会她会说出什么劲爆的事情,一听到,顿时失了兴趣,回答道:“是啊,她不是人。”

    那小姑娘听后并不害怕,也不讶异,又听到杨千帆末了再补充了一句,道:“她是妖。”

    “妖?”这下宇文念的小脸几乎是皱成一团,坚决地摇摇头,“不可能的。”

    “怎么?”

    众人被她的话吸引过去,就连司夏自己都好奇的看着她,等待她语出惊人。

    “自古以来,妖者,都为活物,是由生灵经过漫长的修炼转换过来的。我修习的变幻之术可以变幻成任何活物的模样,那一日我好奇她的貌美,想着变幻着戏虐戏虐你们,却发现不管我如何尝试,都变不成她的样子。”

    杨千帆眉头紧缩。

    烟烟一双眼睁的老大。

    司夏淡漠着脸并无神情。

    屋内陷入一阵奇异的氛围,宇文卓见状抓起宇文念就要教训,却听到那坐在床上的女妖怪抬着眼,淡淡道:“听她继续说完吧,我也有些好奇。”

    宇文念继续说,“这世上,只要是活物,我都能变成对方的样子,模仿言语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我怎样都变不成你的模样时,我还诧异是不是我法术修炼的不够精进,为此我特意回家闭关了半年,想要把这不精进都地方给补全了。”

    “等我闭关出来后,今日特意来找你就是想再试试看,能不能变成你的模样,哪知道还是不成。”

    杨千帆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凑到你跟前来,摸摸看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变不成你的模样。”

    宇文念说着顿了顿,众人凝神的将她望着,等候后话,却发现她咬着下唇,貌似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再说。

    那床上的女妖怪阖眼淡然道:“然后你就摸到了我全身冰凉,没有一丝活物的热血,接着你就趴到我的身上,更是惊奇的发现,我除了全身冰冷没有热血之外,我还没有心跳,对吧?”

    宇文念咬着唇重重的点头,“嗯。”

    司夏开口,面色极平静道:“所以,你所得出来的结论是,我并不是妖?”

    宇文念再度点头,道:“这世间的一切妖者,都是由生灵转换而来,你无体温,无热血,无心跳,根本就不可能是从生灵转换而来的妖怪,你根本就不是活物,你是…….”

    她犹豫了一下,道:“死物。”

    屋内气氛一下子仿佛陷入到冰点。

    杨千帆脸色难看,他一直以为司夏是一只万年女妖,现在却发现她连妖也不是,可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心中竟生出了一种从未被司夏信任过的感觉,酸楚得让他难受。

    司夏淡淡一笑,张了张嘴,道:“死物?”她看向宇文念,笑道:“何谓死物?”

    “死物就是,不需要呼气,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热血的一切。你不是人,不是妖,却又可以活着,拥有术法。”宇文念满脸疑惑,问:“你到底是什么?”

    “原来你们对妖的理解,是这样的。”她豁然道,“若是照你这番说法,我确实不可能是妖了。”

    她笑了一笑,又道:“可是在数万年前,我也确实是有血有肉有体温有心跳的“活物”。”

    房屋中仿佛迷茫着淡淡的冷气,司夏的声音凉薄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她冷冷地道,语气中竟有些自嘲,“一个在新婚之夜,被人挖眼,在冰封中被冻了万年之久的妖,自然不再是妖。”

    她坐在床沿,笑得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面色仿佛在描述这一段与她毫不相干的事件。

    ……

    故事要从数万年前说起,那时的司夏神智初启,心智未全,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毫无目的游荡在众多界之中,一晃就是数万年过去。直到她在‘恒久界’遇到了一个叫做李浩宇的男人,才将这一切的事情拉入到她不可掌控的轨迹之中,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早年的司夏,极是单纯,不懂得人心世故,不了解世间险恶,每日清晨一睡醒就想着今日该去哪里玩耍,要去哪里吃些美味,潇潇洒洒快意妖生。却从未想到过,她这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也会引来许多的追随,而李浩宇便是各中代表,更是将死缠烂打几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浩宇家住清河洲,是当地名医李伯元的独子,李大夫因老年得子,对这一独苗也是爱护得打紧,自此把李浩宇教得极是任性,因家境殷实,但凡是他想要之物,哪怕是耗尽千金他也必然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