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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玉祥县之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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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安朝不比现代, 虽然在号称万国之都的梁京之中, 交通还算便利, 可出了梁京,就让人切实感受到了古代落后交通工具的不便之处了。好在, 万晓柳抱上的金大腿还算给力, 出入有私家马车, 而世代富贵的镇国公府世子专用的马车,内部配置之土豪,就算在万晓柳看来,也是十分不错的。而肥皂作坊,可以说是贺腾渊赋予了很大期望的完全属于他的第一份产业, 贺腾渊自然表现的格外重视, 事事亲历亲为不说, 这次能够跟着他一道去玉祥县实地查看的心腹除了之文外, 也就只有一名自称柳逸的清客了。

    柳逸是贺腾渊独自在国公府挣扎求存时收罗到麾下的第一个能人, 原本也是一个神童般的人物, 可惜年少轻狂时被人吹捧惯了,行事难免变的张狂些, 结果不慎踢到了铁板, 到手的功名被一撸到底不说,从此也被断了科举之路,甚至祸及三代。一时之间, 柳逸就从天之骄子成为了家族罪人, 日子过的落魄至极。又因为得势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不少踩高捧低的小人, 以至于落魄后,落井下石之人屡见不歇,雪中送炭者基本为零。从前途不可限亮的年轻举子,到三餐不济百无一用的书生,柳逸的人生可谓是大起大落,年纪虽不大,却已然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而贺腾渊就是在柳逸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贺腾渊看中了柳逸的才学,并且经历过磨难的柳逸,已经学会了收敛棱角,绝对是清客的最好人选了。然后,双方一拍即合,柳逸跟了贺腾渊三年,现在已经是贺腾渊在府外的全权代言人了,自然,肥皂作坊的事,他也是从头参与到尾的。

    从贺腾渊口中,柳逸对万晓柳可谓神交已久,经历过人生低谷的柳逸对于女子的智慧可不像大多数大安文人那般不屑一顾,另外,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贺腾渊贺小世子的头号脑残粉,既然是贺腾渊赞誉有加的人,柳逸坚信其自然有过人之处。结果,柳逸和万晓柳果然是一见如故,打从上了马车,贺腾渊给两人做过介绍以后,两人可谓相谈甚欢,相逢恨晚啊,等到马车驶进玉祥县,万晓柳和柳逸两人亲昵的就跟亲兄妹似的了,反倒把正主贺腾渊撇在一边,一路上都没怎么能插上话。结果,一路上一直坐在马车外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之文到了地方伺候贺腾渊下马车的时候,硬生生被混身充满不爽气息的贺小世子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天啦,到底是谁惹着主子了,明明路上的时候车厢里欢声笑语不断的说,更何况,跟在主子身后下车的满脸笑容的万晓柳和柳逸也证实了这点不是?

    一直以来,每次贺腾渊和万晓柳见面,万晓柳的眼睛从开始到结束就舍不得离开他分毫,又因为万晓柳从来都是纯欣赏的眼神,让贺腾渊一点也不反感不说,心下更是为此暗暗得意不已。却不想,今天,柳逸一出现,万晓柳亮晶晶的小眼神全跑他身上去了,这让向来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世子爷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彼时,小世子爷还没意识到这样的失落意味着什么,以至于棋差一着,使得未来的追妻之路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障碍。所以说,即使是金贵如小世子者,这智商高了情商就免不了徘徊在及格线边缘了,让我们提前为美美的小世子点上一根白蜡烛吧。

    而万晓柳之所以会和柳逸谈的这么投机,开始的时候,万晓柳是想着未来,万家和贺腾渊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而贺腾渊人多事忙,总不可以事事亲历亲为,所以,和贺腾渊手下主管赚钱买卖的柳逸打好交道,总不会吃亏就是了。可让万晓柳没想到的是,这柳逸居然是除了便宜爹之外,她在大安朝遇到的第二个对女子没有歧视的真男子,加上柳逸很多超时代的想法和她更是不谋而合,两人自然是越聊越热乎了。

    上辈子,万晓柳连暗恋都没有过就嗝屁了,这辈子,还是一枚小萝莉呢,感情之于她,更是浮云啊。围绕在贺腾渊周身的低气压,万晓柳不是没有看见,但是她只是简单的归结于小世子少爷脾气犯了,压根没往别处想。柳逸就不同了,读书人出身的他,之于风月之事,可谓是个中老手了,投身贺腾渊麾下不过三年时间,家中已有一妻二妾,其他逢场作戏的红颜知己更是不知凡几,这会儿二个当事人都懵懵懂懂的,但万晓柳和贺腾渊之间流趟的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却逃不过柳逸的鼻子。呵,没想到啊,情窦初开的主子居然如此单纯,至于让主子初识情滋味的对像,更是个连情爱是何物都不懂的小丫头呢,这出戏,可有得看了。

    丝毫不知道自家不良属下正暗戳戳的等着看好戏,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玉祥县清冽的空气,贺腾渊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别扭闹的很莫名其妙,并且,万晓柳那个小丫头对自己的影响似乎大了点,这可不是好现象啊。不得不说,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贺漪对唯一的弟弟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在贺腾渊心中,风花雪月乃是最不中用之道,大丈夫在世,建功立业,重振镇国公府威风才是正事,于是,小世子有生以来生出的来的第一缕小情苗就这这么被贺大姐矫枉过正的建功立业教育生生给压了下去,让正准备看出好戏的柳逸大失所望。不过,没关系,万晓柳还小,主子如今根基不稳,也不是成亲的好时机,等万晓柳再长大些也不迟嘛。

    贺腾渊主仆俩各自的算计,万晓柳自然是一无所知,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即将建造肥皂作坊的空地上。玉祥县这块空地,原来是县里的菜市口所在,后来,菜市口搬到南城去了,这片地就荒废了下来。因为地方大,长年累月积存在地面上的污渍又极难清理,所以这片地一直没有卖出去,直到贺腾渊的人看中了,用了一个极为低廉的价格买下,倒是为玉祥县令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了。当然,在正式敲定地契之前,贺腾渊有询问过万晓柳的意思,万晓柳肯定的表示,陈年污垢她自有法子解决,贺腾渊最后才定下了这个地方。

    万晓柳走了一圈后蹲下、身体仔细研究了一下地面的脏污,果然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因为大安朝清洁剂这块还是一片空白,所以才会对这些陈年污垢束手无策。当然,太过高效的清洁剂万晓柳也不会配,但就是她会的那些简易版的,现在也足够用了。

    “二哥,没事,我有办法把这里彻底弄干净,不过我需要配些东西,过两天,你让之文过来拿一下就好。这地方不错,用来盖肥皂作坊绰绰有余。”

    肥皂作坊的二个股东都点了头,接下来就是柳逸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因为在车上的时候,万晓柳和柳逸就作坊结构、布局之类的已经商讨出完整方案了,这会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而贺腾渊还记得,万晓柳从来没有逛过玉祥县的事,打发柳逸留下来跟进作坊建设后,便带着万晓柳直奔玉祥县最繁华的万通大街去了。

    玉祥县地处京机要道,虽然和梁京不能比,但在同等规模的县城中来说,已经是十分繁华的了。万晓柳跟着贺腾渊逛了大半天,感觉总的来说,商铺林立的万通大街和春信坊的大中街倒也有得一拼了,不过货物种类没有大中街那么齐全罢了,但日常生活所需也是足够了。古往今来,逛街都是个体力活,即使什么都没买,逛到午时,万晓柳的小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贺腾渊是个惯会享受的,挑了一家玉祥县上最出名的酒楼请万晓柳吃了一顿大餐,原滋原味的大安美食让万晓柳暗自感慨,贵果然是有道理的。

    吃罢饭,万晓柳提出要上玉祥县的蛮夷街看一看,一来是为了消食,二来也是刚才逛万通大街的时候看到同样的货物,万通大街的售卖价钱至少要比梁京低三成,那么同理可证,玉祥县蛮夷街的牛奶应该也会比蛮夷坊要便宜许多吧。万晓柳前后做出了三批样品皂,现在试用结果也都反馈回来了,洗衣皂的去污能力自是受到一致好评的,剩下被万晓柳寄以厚望的牛奶皂、松柏皂以及母乳皂好评率也不低,不过三款高档肥皂中最爱欢迎的还是牛奶皂,试用者们一致反应,用牛奶皂沐浴后,皮肤果然变的滑腻了许多,总算不负万晓柳不惜血本的放了那么多牛奶进去。只是,若是要批量生产的话,牛奶的价格还是略贵了些,这个问题一直是最近一段日子万晓柳的一个心头病,所以,这会万晓柳才会想要去蛮夷街碰碰运气。

    万晓柳的考量贺腾渊也略知一二,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坐上马车,花了二刻钟左右赶到了蛮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