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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鸩杀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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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幼薇睁眼的时候,只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少女沉默坐着的轮廓——近乎于落魄的姿势,随意披在肩上的长发,因为某些并不存在的重力而躬起的背部,还有那微微垂着的头,都明白地表示着她现在心情不佳,十分难过。

    桐幼薇吓了一跳,几乎是反弹一般地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夜清没有动身子,只是转过眸子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乌青的眼角。

    她一夜未眠。

    桐幼薇等了许久,才等到那沉闷的家伙闷声开口:“托了你的福,夜半毒发,作用过去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她转过头来,用无神的眼睛望着桐幼薇:“睡得好么,师父。”

    桐幼薇干笑了两声:“肯定比你睡得好就是了。”

    夜清将手中的东西转了转,在桐幼薇面前一晃:“这是什么?”

    桐幼薇看过去,发现那是一片只剩下脉络的叶片,整个人不由得一僵。她怎么都没想到,当时她爬进那口满是腐叶的古井之中,竟然把这片叶子带了进来。

    桐幼薇很紧张。

    她知道那个出口的存在吗?

    如果知道,那么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要逃走的事实?

    这家伙现在坐在她床边,脸色铁青地质问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夜清玩弄着那篇叶子,仔细地看着叶子上的纹路和脉络:“这是我今天从你头发上取下来的,你睡得还真是香,根本都没有注意到我来了。经历了这些事还能这么镇定地睡觉的,怕是也只有你了吧?”

    她说着,忽然低头自顾自嗤笑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还会把最甘美的睡颜呈现给我,还愿意对我无条件地信任?我不是要杀你吗,难道你不是已经清楚,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什么师徒,而变成了纯粹地彼此憎恨?

    桐幼薇一惊。

    看来这家伙果然发现自己试图逃跑的事情了,她甚至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都没有阻拦。而此时此刻,那片叶子就变成了证据。

    这丫头又生气了?她又要想出来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了吧……

    桐幼薇咬了咬牙:“能有什么为什么,人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

    身处在危险之中会不甘,就算明知道没有希望,也一定要想尽办法逃出去才肯罢休,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平时谁也不肯好好活,只有临死才知道害怕,才会为了活着变得软弱又顽强,有什么不对吗?

    夜清低声道:“不是的,师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睡得那么香的。”

    她的声音极低,仿佛根本就不是在和桐幼薇说话,而是在单纯地自言自语,自己对着自己说话玩。

    桐幼薇愣了一下,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过了好久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问的是这个,自己差点就露馅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坐在床上的夜清,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努力地分析着,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逃出去的事实呢?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她早就冲上来连她手也弄断了吧?哪儿会这么安静地等到现在呢。

    夜清玩着手里的叶子,说道:“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换了镣铐,之前那个太沉,对你腿伤的痊愈不利,这一个会好很多。”她看了看桐幼薇:“你以前睡觉很轻,外面有什么声音都能听见,现在竟然睡得这样沉。”

    她自顾自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理我罢了,所以一直坐在这里等你露出马脚,谁知道你是真的在睡,而且一睡就是那样久。”

    久得就像,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一样。

    “看来你抱了必死的决心对我呢。”

    桐幼薇观察着夜清的样子,觉得她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在里面,竟然觉得十分不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她就是生气生得了不得,差一点就要把自己气炸了那种。桐幼薇一边生气,一边琢磨着自己到底为什么对她这种态度生气——

    或许这份感情根本不属于她也说不准,她想着。

    夜清低着头,玩完叶子玩手指,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师父的腿伤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附近的集市上去转转。你喜欢吃什么?这么多年了,我好像一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真是奇怪啊。但是我却什么都喜欢,喜欢缠着你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糖人,把一个漂亮的小糖人舔得不成样子,你每次都会笑话我……”

    桐幼薇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只见夜清死死低着头,整个人正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下来,一颗又一颗,沾湿了衣襟。

    桐幼薇忙坐起来,撩起她披着的头发看了一眼,发现她脸色苍白,同样苍白的唇被牙齿咬出了血,正痛苦地哭着。

    桐幼薇慌了,连忙抱着她安慰:“好了好了,别说了,休息一下……”

    夜清将头埋在她怀里,恸哭出声:“所以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明明要我死,还对我那么好?”

    “如果……如果不是你那么温柔的话,我现在就没这么难受,都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还觉得是毫不相干的人,此刻桐幼薇看到夜清无助地哭着的样子,忽然心口觉得一阵抽痛,那样子太令她难过,甚至让她忘了这孩子前两天是怎么折磨她的,只能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你哭起来我好难受……”

    夜清猛地推开了她,力气之大让她重重撞到了墙上,磕得差点没昏过去、

    桐幼薇心想你还来劲了?我好心哄你,你还推我?

    夜清哽咽着说:“骗子,死骗子,我才不要再听你说这些话……”

    她说着,猛地转过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且重重地摔上了门。

    桐幼薇傻了。

    她……她不就是睡个觉吗?睡个觉睡太沉了也有错?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剧痛的肩膀,咕哝着小声骂夜清混蛋。

    刚骂完,夜清就猛地出现在门口,擦干了眼泪,对着她怒目而视,大声道:“我听见了!”

    桐幼薇:“……”

    忘了。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当然听得见了。

    于是,她扶着撞痛的肩膀,背对着夜清躺了下去。

    才不要管你这小兔崽子呢。老娘睡觉了,你自己折腾自己去得了。

    夜清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顿住脚,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看见桐幼薇自己躺下去睡了,又舍不得走开,自顾自地走了回来,伸手推了推桐幼薇,小声道:“师父。”

    桐幼薇瞥她:“怎么?”

    夜清咕哝一声:“你想吃什么?”

    桐幼薇诧异地看着她温顺的样子——昨天夜里醒着的时候还是一匹凶巴巴的小狼,今天早晨起来,怎么又变小狗了?

    难不成大晚上的,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桐幼薇皱眉盯着站在自己床边浑身不舒坦的夜清,开口道:“都好。”

    她说着,想要调戏这孩子的心思又泛了上来:“清儿啊,吃什么都是其次的,只是你把师父关在这地下室闷死了,能不能给开扇窗户?”

    夜清警惕地望着她。

    桐幼薇说:“你也知道的吧?这么热的天气,这地下又潮湿又闷热的,连个通风口都没有,我再这么呆下去可就要成熟的了。”她说着撩开被子指着腿上的伤:“你把我放在这么湿热的地方,腿上若是流了脓,你来照顾么?”

    夜清说:“先吃饭。”

    桐幼薇:“……啊?”

    夜清说:“我好不容易想要对你好一些,你若是得寸进尺,我现在就将你丢进牢里去。”

    桐幼薇:“……”

    她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啊喂!

    再这样一惊一乍下去她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呢!

    夜清一字一句道:“所以我问你,要吃什么?你不会傻到等我问第三遍吧?”

    桐幼薇:“……糖……糖醋藕片?如果有的话?”

    夜清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外走,只丢下一个冷冰冰的字:“好。”

    桐幼薇怔怔看着那背影远去,最终还是无力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喜怒无常的小狼狗哟。

    “时间还早。”远处传来温柔的声音,然而走到门口的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所以如果师父还累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声音温柔低沉,如同梦呓。

    桐幼薇听了这话,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正准备再躺下去休息一下。

    “午饭很快就好。”

    桐幼薇:“……”

    午饭?

    (╯‵□′)╯︵┻━┻还早个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