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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狠毒女皇×谋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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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城破。

    “报——夜将军率领三千大军,已杀至殿前!”

    立于女皇身侧的太监紧张地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尽可能恭敬地弯下身,对着坐于龙椅之上神色不动的女皇轻声问道:“陛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桐幼薇没有回答。

    她正在整理资料。

    女皇赫千烨原先最信任的将军夜清,在听到了全家抄斩的消息之后,帅西北大军浩浩荡荡一路杀回帝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誓要女皇赫千烨项上人头才肯罢休。

    什么清君侧,分明是回来报私仇的。

    见女皇坦然坐于龙椅之上,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太监着急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陛下?陛下之前不是说,要请君入瓮,所以才撤去了宫中守卫迎夜将军进宫,可是如今……将军已经入瓮,陛下的刀斧在何处呢?”

    若是平时,他要是有这胆子如此问,大概早就被生性暴戾的女皇拖下去斩了,但是如今问也是死,不问照旧死,大太监深知命不久矣,只想死个明白而已。

    再说,如今深宫清寂,连个可以拖他下去斩首的人都没有了。

    赫千烨生性暴戾残忍,十六岁登基之时就将同父异母的哥哥钉在了宫墙之上,直到他在太阳的暴晒下缓慢死去才将其取下。

    她因父亲暴死,登基之时底子薄弱,为求安稳曾在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独霸北方自立为王的陈尧为妻,然而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逼得陈尧自尽,仅用两年的时间就接管了陈尧的全部下属,这其中就有当时尚且年幼的夜清。

    夜清为人忠贞不二,被女皇收服之后更是成为其最大的屏障,帮着她除掉了朝中大半残余势力。

    然而,赫千烨为人狠毒,在这拔草除根的过程中宁肯错杀绝不放过,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以至于今天作为她后盾的夜家反叛,竟找不到多少援兵可以与之抗衡。

    而女皇赫千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等夜清率领军队杀到帝都之时,竟然将阻拦的兵马全部撤离,就这么放纵其一路杀进宫中。

    魏公公已经急出一头冷汗了,他后背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此刻见女皇从容自若,本来有些放心,然而城破的消息到底如鲠在喉,令他不能不担忧:“陛下?陛下可还好?”

    桐幼薇转过头,淡然看着他:“我让你准备白绫,匕首,毒酒,这三样东西可齐了?”

    魏公公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道:“准……准备好了。只是陛下,难道就要在这三千将士面前赐死夜将军不成?夜将军常年驻守西北,和军队之中的士兵同吃同住感情深厚,别说是夜将军不想死了,若是真的死了,怕是要引起兵变啊——”

    早在陛下命令抄斩夜清全家之时他就已经劝过了,说将军就是一国栋梁,这时候挖了栋梁的根基,只怕是王位不稳,江山飘摇。

    可惜。她不听。

    一意孤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桐幼薇淡淡道:“没事,不是给她的。”

    魏公公吓得险些跪倒在地上。

    难不成陛下早就想好了,逼反了将军,今日就要自尽?

    她正说着,忽然,紧闭的大门被圆木轰地一声撞开,乌压压的人头就在眼前,无数的士兵背后,是破晓时分那一轮升起的太阳。

    金光万丈。

    铎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箭矢疾驰而来,深深扎入桐幼薇面颊不到一寸的地方。

    只要分毫只差,就可以射中她的头颅。

    万丈晨光之中,士兵恭敬地退开两列,一个身穿战甲的女子手持弓箭,立于巨大宫门正中央,因着逆光的缘故,她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是愤恨至极的神情。

    不然,这箭上不会带有这么重的戾气。

    银色的铠甲向光而开,黑发之上红缨飘摇,□□立于人的身侧,那沾染过千万敌人鲜血的银枪在晨光之下熠熠生辉。

    夜清一步一步走近,每走一步,手中就放出一支箭,整整地狠狠没入桐幼薇身边不到一寸的地方,仿佛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才肯罢休。

    大步走到龙椅之畔,夜清将腰际短刀猛地抽出,铎的一声狠狠插入桐幼薇头颅之畔的龙椅之上,咬牙逼近了,死死盯着她的眸子:“我为陛下守这万里河山,吃糠米,饮风沙,陛下不给我封侯疆土,就用全家抄斩来报答我?!”

    她以拿惯了剑的手狠狠掰起那皮肤娇嫩的下巴,手中没有半分留情之势,一字一句问:“为什么?”

    桐幼薇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有什么攻破城墙,更不在乎她手里的剑,甚至看不见那围在门前的无数士兵,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随口道:“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她说着,转过那双阴沉的眸子来,映着朝阳的光芒,露出一个妩媚至极而又残忍阴狠的笑来:“定的亲家是赵侯嫡系?你?”

    仿佛是蔑视一般,她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臂有千钧之力的夜清,跌跌撞撞地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去,找到不远处放着的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红衣花嫁,披上刺了锦绣的披风,坐上八抬大轿,嫁入堂堂侯府,从此再也不用去边疆吹冷风,只消在家中相夫教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女皇端着酒杯,大笑了起来:“可真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呀……”

    她的脸上前一秒还挂着美丽温和的笑意,下一秒那双眸子之中忽得迸发出杀人一般的光芒,笑容变成了残忍阴毒的冷漠,猛然抬手掀翻了旁边的桌子,将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你敢!”

    声嘶力竭一般地,声音撕裂般从胸膛之中破茧而出:“我还烂在这里呢!”

    “我还烂在这几辈子都见不到光的阴暗潮湿的宫廷之中,你就想丢下我去寻那相夫教子的快活日子?你做梦!”

    “不,不是做梦,你做梦都别想丢下我一人去那些地方!”

    “丢下我一个,在这儿满是白骨冤魂的地方发臭腐烂?夜清啊夜清,你算盘打得太好,我就让你一场空!我就算失了这江山,丢了这天下,我也要拉着你下这个地狱!”

    面前的人身子震了震,一贯如钢铁般坚毅的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些微脆弱来。夜清踉跄着走了两步,嘴角抽了一下,似是像笑,又是像哭,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极为矛盾的个体。

    她手里握着的匕首铮然落地,不可置信地呢喃着:“就为了这个?”

    声音沙哑,不像是人声,反倒像是西北荒漠里呼啸的沙尘,掠过万里之后终于抵达目的地,无力地滚落在桐幼薇耳边:“就为了这个,你灭我九族,杀尽我夜家的老幼病残?”

    “你忘了?你口口声声说着的你的江山天下,是我夜家人洒血战斗为你打下的,你手中握着的这杯酒,是我夜家人血肉酿成的,就连你身上的这身皇袍——”

    她说不下去了,猛地抬手拔起插于地上的□□,提起武器向着桐幼薇大步行来:“你今天必须死!”

    桐幼薇压根不怕她。她的虽然把案头掀翻了,却从地上捡起那淌了不少酒的酒壶,此刻大军在前,竟然悠悠端着壶喝起酒来:“我也不想杀他们,可是我下了十二道紧急军令,都叫不回你来。”她说着转眸看向夜清:这十二道金牌,岳飞都能召回来了,怎么你却叫不回?”

    夜清大步向前,吼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说罢,猛地提起那战场杀敌的武器狠狠向眼前的人刺了下去!

    桐幼薇不躲不善,那原本精准无比的枪依旧刺歪,死死没入身后的墙壁。

    夜清逼近了她,吼道:“给我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杀了你。

    面前的美人幽幽笑了起来,长久不见光的苍白面容上是阴狠的笑容:“清儿啊,你可别忘了,你夜家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我,你不过就是个陈王府中卖命的杀手,你知道哪一次刺杀你就回不来了?你所谓的九族,有多少是你飞黄腾达之后,才陆续找上门来的?”

    桐幼薇以带着黄金的尖锐尖端指着夜清的胸口:“就连你身上的这身护甲,你手中的泛光的簪缨银枪,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现在杀了我,你用什么杀了我?”

    夜清怔了一下,收回了枪。

    好,既然这些都是你赠我的,那我不要也罢。

    我便脱去这为我挡了千刀万剑的战甲,丢弃那冲锋陷阵的□□,再度变回那个曾经一无所有的苟且偷生的杀手,即便是用双手也足以将你扼死。

    这时,一声略哑的吼声从门口传来:“都给我住手!”

    门口站着的都是夜清的亲信,然而这人只一身书生气的长衫,竟拖着病弱的身子毫无顾忌地走了过来,而周围的士兵纷纷让开,恭敬地对着她低下头:“太傅大人。”

    来人身子瘦弱如同即将飘落的秋叶,双手干瘦如同鹰爪,此刻由被人扶着走了过来,一双暗淡的眸子绝望地看着面前正相互厮杀的两个人,哑声道:“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学生,不管你们谁要动手,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太傅沈以筠,自年轻时便入东宫为长公主太傅,在当朝学士之中是第一位高中科举的女状元,昔年风华文采艳倾天下,如今竟苍老憔悴至现在的模样。

    她虚弱地喘着气,一字一句道:“谁都……不许动手……”

    两个人原本一个是女皇,一个是将军,如今到了昔日老师的面前,都变成了当年那个站在院子里一起罚站,一起手心挨打的孩子,竟如此听话。

    这时,桐幼薇忽然抬头笑了笑,无奈地说:“我一贯是最听少傅话的。可惜,如今,怕是不能了……”

    她双目骤然睁大,向前踉跄了一步,扭头避开撞上虚弱的少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一瞬,方才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她报仇的夜清猛地变得慌张,下意识喊道:“阿烨?”

    迟了。

    那毒酒已经入喉。

    桐幼薇回头看向那个不知所措的人,看向她手中铮然落地的长戟,冷笑着闭上了眼睛。

    “你想杀我?你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