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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洞中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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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海宿舍塌了大半,断壁残垣满地横尸,半砖半瓦,碎成大块小块,只有几件屋子是完好的,鹤立鸡群般在一顿塌屋中,显得触目惊心。也难为兰子夙敢去屋里躺一躺。

    兰子夙抬脚轻踹了一下仰白玉,道:“别哭了,长瑾气坏了,也不记得把宿舍修整一下。晚上想睡在浴池里?去书阁喊他。快一些,天黑了更乱。”

    仰白玉抹一把眼泪:“我没哭!”

    兰子夙又踹他一脚:“快去。”

    仰白玉这才捏了法诀走了。

    兰子夙叹息一声,拍拍邢阳的肩膀:“怕是还没在妙春峰山踪居走走?跟着来,我带你看。”

    他提着衣摆从废墟上走过,邢阳有些失神的跟在他身后,脑袋里掺了浆糊一样,什么都不明白,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往前走几步就踩了满脚的灰尘,再低头一看兰子夙,才发现这人讲究得很,离地两尺如履平地,靴子比他衣裳都干净。

    邢阳叹口气,心想不止是傻子,还是废物。

    都说是引气入体,他闭着眼睛,偶尔才能看见脉络中游过蚯蚓一样的绿线,慢吞吞像是老年迟暮,拄着拐杖走一步,还经常停下来歇会儿。

    兰子夙走了几步,扭头看见青年蔫儿了吧唧的样子,问道:“你急着去太清峰?”

    “不急。”邢阳顿一下,问道:“终南紫府的灵脉为什么会崩塌?”

    兰子夙没答,依然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样子,领着他到了处茶室。按着邢阳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的泡茶。他尝一口,咂摸一下,觉得不好喝,随手就泼掉了,问道:“你会泡茶么?”

    邢阳摇摇头,低着脑袋看几个绿尖尖在茶杯中打转。茶杯是普通的茶杯,白瓷,窄底薄壁,成年男子一手刚好握住。

    兰子夙也叹气,又添了一杯茶水。“平日里都是长瑾给我泡的茶。”他道:“长瑾比我小十岁。看不出来吧?引气入体后面容就老的慢了。我摸过你的骨头……仙缘这种东西,人间界人人渴求。出生就遣儿派女,蹲在洛城、京都几个有通道的地方守,日日盼着各大门派收徒大典。无根骨的就回去继续生,根骨差的就放在外门做杂役,也能做个靠山。”

    “玄木灵根,说差也不差了。凑凑运气也能进个不错的小门派……怎么现在才来?”兰子夙压低声音,像是在问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邢师弟,你该不会是什么桃花源、小村子里出来的吧?”

    邢阳后背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这话他用来糊弄过戚观澜,也准备以后再糊弄其他人。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人间界地域辽阔,谁能走遍?扯一扯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兰子夙这么问他该怎么答?

    干脆就破罐子破摔,邢阳咬紧了牙关,正要开口说是,那边兰子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兰子夙笑得浑身都在抖,摆手道:“别当真别当真,我开玩笑的。人间界地域辽阔,谁能走遍?邢师弟就算是随口扯一扯说你真是那种世外桃源出来的,再不靠谱我也得信呀。”

    字字都中红心。

    ……邢阳连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都没了。

    兰子夙收住笑。他养尊处优惯了,面白如玉,眼角笑出了点泪,抬手抹掉,又给邢阳添了一杯茶水。颤巍巍的险些洒出来。

    “说正事儿。”兰子夙正色道:“修真界万千小世界重叠,东南西北中,各盘踞着庞然大物。终南紫府镇守修真界东部多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地方。十三峰原本互不牵扯,前几年出了档子事儿,主峰塌了一半,无尽海开始涨潮。几乎淹没了大半个主峰。”

    他在茶盘上摆弄着几片茶叶,浇一点水,漏下去了不少,还有点带着茶叶漂了起来。数一数茶叶刚好是十三片。

    “灵脉就是在那时候崩塌的。塌陷的部分要比现在严重得多。十三峰中但凡是有些修为的,都被派遣去劈山了。”兰子夙叹口气:“你是不知道。无尽海占据了小半个修真界,从东部一直到西部。蓬莱岛、琅琊阁几个修真大派,尽数是在无尽海上安了家。连带着无尽海也灌满了灵气、驱散不得,便只能凿山引水。”

    邢阳听得认真。

    兰子夙继续道:“当时我跟着师尊,一起去妙春峰下排水。终南紫府十三峰,妙春峰排在最末,师尊心善,稍微有点根骨的都不愿意弃掉。修为都低,凿山也困难。”他脸上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我干累了,偷懒去主峰找地方睡觉——主峰是最先崩塌的,修复的也最快,就那里清净。”

    他叹口气,“就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主峰下有个山洞,入口窄,进去之后宽敞得不得了。那‘尸体’就在山洞中央。我丈量了一下,恰恰对着主峰大殿的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晶体,密密麻麻的裹了一层,半透明,隐约知道是个男人。身上……”

    兰子夙似笑非笑的看了邢阳一眼:“身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了一身的字。”

    “刻字?刻什么字?”邢阳说话一急,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兰子夙摊手:“没看清。山洞已经塌了。邢师弟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邢阳下意识的想要按住自己的手臂,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住了自己。沉默后道:“山洞怎么塌的?”

    兰子夙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轻描淡写道:“那男人身上连接着的就是灵脉,我怀疑有异,就试着用真气溶了几下。谁想到那东西碰不得?山洞说塌就塌,幸亏我跑得快。后来再去,那山洞连入口也找不到了。”

    “……”邢阳反问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兰子夙抬手摸摸他的短发,似乎是觉得毛茸茸的刺得手痒,好玩极了,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开心了谁都说,今天看你顺眼,指不定明天就找白玉唠嗑了……哎,保密啊,跟谁讲都不能告诉长瑾,不然一天到晚的盯着咱俩看,烦都烦死了。”

    他一脸得意,笃定了邢阳不会拒绝的表情。“谁会想要被长瑾那种死板的人盯上?不说话,就盯着你看,课业完不成要盯,衣服不整洁要盯,多玩一会儿也要盯……”

    邢阳冷静道:“不要。过会儿就告诉他。”

    兰子夙:“……”

    兰子夙:“为什么?!”他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邢阳道:“我想要去那个山洞看看。大师兄找不到路,那就只能拜托二师兄了。”

    他低下头,摆弄茶杯,油盐不进的脸。

    兰子夙咬牙切齿,在‘找山洞’跟‘被长瑾烦’中间毫不迟疑的选了前者,应了下来:“等灵脉稳定下来……我就去帮你找!”

    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是邢阳没想到,兰子夙还是给他挖了坑。

    灵脉一时半会儿根本稳定不下来。峰主连带掌门,日日奔波在各峰之间修补灵脉。据说太清峰的灵脉支线不多时就修好了,主峰之前打好的补丁却又开始崩溃……妙春峰的状况居然是终南紫府十三峰中最好的。

    白穂在山踪居外的小亭子中摆了方桌授课。邢阳惦记戚观澜,念着戚观水,总想去太清峰看看,又或者去找找那个山洞。可惜兰子夙干脆不见了人影,他又离不开妙春峰,只能规规矩矩跟着上课。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

    这日晨光微熹,邢阳半夜睡得不安稳,一清早就爬起来去背书。推开门就遇见了陀从枫。小丫头垫着脚晒好被子,扭头看见邢阳,笑道:“邢师兄怎么起得这样早?”

    这三个月中邢阳拉拉扯扯,好歹是把自己经脉中那条小绿线扯得粗壮了一点。白穂给他二人各取了一把低阶灵剑,除了吞气吐纳背课本,就是学着御剑。陀从枫天赋不错,虽说年纪小,悟性却也高,学会御剑要比邢阳稍快一些。

    陀从枫歉意道:“师兄先行吧。时候不早了,若是再不去云华峰喊宝儿起床,她晨练又要迟到。”

    ——瞿叶说的果真不错。云华峰的修炼要比妙春峰紧张的多,人都是心高气傲,卯着劲儿把脑袋削尖往上爬。陀幼琳再也赖不了床,却又起不来,只能是日日差遣陀从枫去喊她。

    如今邢阳飞起来还有些摇晃,陀从枫就已经可以飞到云华峰给陀幼琳叠被子了——邢阳一度怀疑陀从枫御剑修行比他快是受了陀幼琳胁迫……

    邢阳摆手道:“去吧去吧,赶紧走,再不走你五师兄也要醒了。”

    这边陀从枫刚走,那边云海宿舍就冲出了披头散发的仰白玉。手中提着剑杀气滔天,衣衫不整拖拉着靴子,活像是个市井里的泼妇,准备生撕人嘴,扭脸警惕的看看周围,问道:“从枫呢?从枫醒了没?!”

    又扭头看见陀从枫晒好的被子,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一脸绝望,眨眼的功夫就从市井泼妇退化成了颓唐醉汉,剑也不要了,招呼没打就拖拉着靴子回到了卧房。

    邢阳:“……”

    陀从枫去云华峰叠了多久的被子,仰白玉就跟着早起了多久。日日盼着能把小师妹拦一拦,日日都是前脚后脚的时间差。唯有那么几次好说好歹时机刚好的留下了人,用不了多久就是陀幼琳忙里偷闲冲过来,两人刀光剑影一顿捶,再被兰长瑾捶一顿,面对面跪着一起哭……

    九十多天,一天没落。

    其毅力之强,实在是让人为之叹服。

    邢阳叹口气,也睡不着,干脆就冲着山踪居外方亭子那里走。

    山踪居外那片整齐的菜地这时候正长得旺盛,喜人极了的绿,油光铮亮、水灵灵的可爱。都是白穂一个人种的。妙春峰这位芳龄三千的峰主,少女心旺盛的不得了。整日沉溺在厨房,精致小点、香浓汤水样样都是得心应手。

    为人又软,待门下几位弟子温柔如水,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语,半点都大声不得。就连一向冷面冷情的兰长瑾与她交谈时,都忍不住松一下紧绷的嗓子。

    是以,养出来的弟子……也各有各的奇葩。

    兰子夙三个月都没见着人影。白穂也不急,更不恼,在兰长瑾气的手抖的时候温言相劝,说她大弟子最是靠谱,如今失踪定是身有要事,命牌没碎人也安好,哪里会有什么意外?

    如今兰长瑾也不早读了,面色凝寒,十三峰上到处走。时不时就返回妙春峰看一眼。几个窝在方亭中的师兄弟被他吓得哆嗦,等他走了再一起八卦,都说大师兄这次若是被抓住,铁定要被吊起来打……

    只是欢声笑语、哀叹连连中,都将逢天悦隔出去了。

    方亭中矮桌四方,像是个醺酣的小世界。桌上摆着白穂亲手做的精致小点,旁里点了南海过来的熏香,一片清淡的暗香。陀从枫捏了个花瓶,插着几束滚着露水的白花野草。师兄弟几个读书打瞌睡,白穂都耐心的讲解劝告。

    只有逢天悦,缩头缩尾,像极了肮脏的老鼠。他也干净,白穂对他也耐心。只是不讲话,捧着一卷书,从天亮读到天暗。谁看过来一眼都哆嗦。

    陀从枫最受照顾,从几个师兄弟轮流看着,死都不让她靠近逢天悦半步。

    邢阳能跟他说上几句话。背着人的时候更多一些。邢阳始终没觉出他有什么险恶心思来,也就干脆放了心,全当是个普通人处着。

    邢阳快出了山踪居,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候逢天悦估计已经在了。也就走快了点,心想在其他人来之前……还能多聊会儿。

    却没想到远远的见着方亭,却是坐着三个人。

    逢天悦照旧的瑟缩,对面坐着个蓝衣姑娘,最右侧的是个小孩儿的身影。

    刑阳脚步一顿。远远的像是感觉到什么,那小孩儿转过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