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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站乖乖下来的女生仍然没忘了搞事，似乎不招惹个够本不罢休，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绞在一块儿，偏了偏脑袋，额前整齐的刘海流苏似的齐齐跟着撇动。
笑意盎然地盯着她的脸庞：
“谢谢美女送我到地铁站，为表感谢我唯有以身相许，厉大美女你有对象吗？有了介意多一个吗？没有的话介意弯一弯考虑我吗？”
这习惯性一撩还撩上瘾了。
厉晴的眸光冷然地看着她，礼貌性地听完她的话抬手按下车门上的按键，车窗升起，将王沫思的目光挡在外面，发动车子直接离开。
留下王沫思目送她的车离开，直到看不到之后才转身进地铁站。
小四啊，你觉不觉得，这人还挺有趣的？
系统04：我不关心她有没有趣，我只关心你的任务进度——以及，你到底打算给我起多少个外号？
王沫思心不在焉地抬手给自己扇扇风，看着下一班地铁的抵达时间，正好是末班，还差一分半。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至于任务嘛，我观钱婉的面相发现，她近来有血光之灾，命中与狗相冲。
系统04：……我信了你的邪。
*
隔日。
王沫思一如既往去到咖啡店围观钱婉工作，眼睁睁地看着她端着盘子的时候不知道想什么，踩中了趴着的黄狗的前爪。
大黄狗凄厉地吼了一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回头咬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脚腕。
一时间，咖啡馆里狗叫与人声齐呼——
王沫思神情复杂地走上前，把钱婉拉开，低头看那条狗的前爪，一个成年人直挺挺地踩中狗的爪子，不知道会不会粉碎性骨折。
我后悔了。她跟系统04如此说道。
系统04：？？？
我只知道她会被狗咬，不知道狗还要倒霉一次，心疼这条狗。王沫思动作娴熟地安抚着黄狗，室内的狗吠声一声接一声。
钱婉脸色惨白地坐在一边，捂着脚腕仍然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看来被这无妄之灾吓得不轻。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二十。系统04汇报了一下数据。
整个孤星咖啡馆有两层，经理和vip客户在二层，两层都有收留的流浪狗，会被定期送去清洗和打疫苗，也每一只都办了证件。
如果不是钱婉今天做事太心不在焉，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经理从二楼下来时看到所有狗都冲着那边狂吠的模样也是吓得不轻，等看到王沫思和另一个工作的女生劝钱婉去医院时才赶过来处理这个事情。
因为另一个女生当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钱婉当初的合同又明确规定了关于在这里工作的注意事项，经理安慰完她给她打车送她离开之后，回头就给老板的秘书打电话汇报了这个事情。
钱婉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习惯性想要拉着王沫思陪她，结果却是看到她冷漠地抬手给自己关上车门的样子。
在她错愕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三十。之前是因为钱婉的报应，现在是因为王沫思在她需要的时候拒绝陪在她身边。
她回头看着那个经理，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女人，她看到小婉的朋友没有跟她一起离开本来就有点惊讶，这会儿见对方看向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事情我已经汇报给老板了，她的工伤报销你不用担心。”
结果这个女生只是浅笑着回她一句：“那只狗可能被踩伤了，如果你们都没空的话，我可以送它去宠物医院。”
经理这才反应过来，然而下一刻又觉得有些莫名——这人真是小婉的朋友不是仇人？？？
人不如狗的友谊她也是看不懂了。
“我联系宠物医院那边过来一趟就好。”常年面对狗比面对客人还多的经理处理这种狗狗的应急问题还是很有经验的。
王沫思却是回到那里，蹲在黄狗身边，摸着它的脑袋，听着它的呜咽声，直到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上门以后还一路跟了过去。
“报复个渣，还连累无辜的你，对不起。”她摸着趴着的黄狗，心情复杂。
她还是不太适应人间，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的因果，昨天才帮她在目标面前刷了存在感的相面，今天就变成了双刃剑给了她一刀。
厉晴开会的空隙中就听到秘书汇报了那家咖啡馆的事情，抬手看了看手头的文件，语气极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不管那人有没有违反规定，给她报销医疗费用。”
秘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打算等会儿出去跟负责咖啡馆的财务打个招呼。
在他退出去之前，厉晴又补了一句：“让蔡叔下班吧，下午不用他开车。”
“好的。”
*
晚上八点以后，厉晴把剩下不太紧急的文件都堆到另一边，打算去宠物店看看今天受伤的那条狗。
才刚刚推开玻璃门，就听到前台那边有个熟悉的声音笑着响起：“是这样的吗？我之前还在想什么原因呢，谢谢帅哥科普！”
看到扎着马尾辫倚在前台那里的某个活泼身影之后，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之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孤星咖啡馆下午送来的那条黄狗在这里吗？”
听到身侧的声音，王沫思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正看到厉晴穿着一身职业西装的高冷模样。
……今天的小姐姐走的是禁-欲系，有点让人把持不住。
刚和王沫思聊天也挺开心的前台男生先是被厉晴的气魄一摄，在心底嘀咕着这个女人长的挺好看怎么眼神那么恐怖，后知后觉地用大脑处理了一下她的问题：
“咦？你也是来看它的？那她带你过去就可以了。”
“对啊，我带你过去看它。”王沫思没想到和对方再次见面来得这样突然，惊喜还来不及。
厉晴静静地看着她，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带路。
王沫思大大方方地盯着她的侧脸看，光看还不够，试图抓紧每分每秒的相处时间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唔，恭喜你今天又谈成了一笔大单子。话说，你原来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啊，店里的经理跟你说了这个事情吗？没说我可以跟你讲一遍噢，对了你对我在这里不好奇吗……”
厉晴朝她抬起手掌，手心冲着她的方向，凤眸流转，冷艳的气息冲她迎面扑去。
“聒噪。”她如此说道。
王沫思“噢”了一声，老实地带着她往那条狗狗的方向走，彼时狗狗做完手术的麻药效果慢慢消退，整条狗蔫蔫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前爪有部分粉碎性骨折，之前是做手术取出碎骨，剩下的用钢板固定了，差点得截肢变残疾狗。
当然，以后它想参加狗界运动会长短跑是不可能了。
王沫思几次看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一副被憋坏了的话唠模样，鼓了鼓脸颊，仿佛有点委屈。
厉晴摸了摸那黄狗的耳朵，黄狗抬头看到她，看到亲人似的又低低呜咽了两声，不知是在跟她撒娇，还是在告状。
王沫思看着她难得柔和下来的目光，挑了挑眉，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它最早后天才能出院，我现在出去吃个晚饭，你要一起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厉晴能给她什么反应，结果女人站起身来，重新变得冷漠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
“我请你吃晚饭。”
知道的是总裁请吃饭，不知道的看到她这表情还以为她宣布收购对方公司呢。
王沫思心底有些不敢相信，面上却半分不显，只露出三分惊喜七分期待，“真的吗？好啊！”
*
因为这里离商业街近，无数的高档餐厅都在这附近，就在王沫思以为自己今天要跟着总裁喝红酒吃西餐的时候——最后她被带到了一家做私房菜的小餐馆。
如果不是因为跟着对方走进去，她都不知道这里是一家餐馆。
根据装修风格，王沫思判断，这肯定是只有小众的特定群体才知道的地方，大堂没有桌椅，装修古典——墙角那个清代的花瓶目测是真货。
每个客人来了都有独立的包间，十分注重对隐-私的保护。
厉晴语气平淡地问了她有没忌口的之后，很快点了三四个菜和一份汤，正想合起来的时候想了想，把手头装订精美的册子给她。
“甜点或者饮料，需要就自己加。”
“好的！”王沫思笑眯眯地接过。
她点了个抹茶蛋糕还有一份水果茶之后，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那人确认了订单之后就退出去了，体贴的关上了门。
厉晴用右手手指碰了下青花瓷的茶杯，确认它的温度之后，倏然抬眸看对面的人：
“你的名字。”
王沫思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朝她绽开笑容，两个酒窝又出现在她的小脸上：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知道我叫什么了呢。我是王沫思，s大大四中文系学生。”
厉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问她的名字仿佛只是个例行礼貌。
而她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对你没有兴趣，也无意探究你接近我的目的。这顿饭作为感谢你陪着小黄的谢礼，之后你可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王沫思往椅背上靠了靠，唇角的笑不知何时带了几分邪气，深色眼瞳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接近你需要什么复杂理由啊？就是喜欢你啊，想勾搭你啊，不然，图你是个总裁，还是图你命硬啊？”
厉晴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忽然又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子两侧，上身悬在桌子上方，朝着自己挑了挑秀气的眉毛：
“而且，你明明跟我是同类，你这么讨厌跟我接近，是害怕什么？怕喜欢我啊？”
“我跟你说，你拒绝我也不行，因为我是你命中注定过不去的那道坎，你必须栽我这儿，厉大总裁。”仿佛瞬间释放了本性似的，王沫思身上那层稚气瞬间消失不见，厉晴竟然刹那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个妖冶惑人的妖-精。
厉晴直直看进她那双眼睛里，眼尾上挑的眼眸眸光冷冽，笔直的鼻梁下，颜色好看的唇难得扬了个细微的弧度。
迎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语气仍旧平淡地回答：
“不怕死的话，就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