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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逢讽凤.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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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鸡腿,让金无敌重新感受到了人生的美好。

    活着,可真好啊。

    变成牌位,就什么吃不到了。

    于是她重燃斗志,为了以后能再继续吃鸡腿、鸡翅、鸡爪、鸡胸,金无敌决定要好好的和那些给她下绊子的小贱人们斗智斗勇一下子了!但如今她被禁足,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所以还需要一个帮手才行。脑筋一转、她想到了叶娘子。

    金无敌叫来司琴,让她请叶娘子过来。

    见司琴微有踟蹰,金无敌问:「妳怕她不肯过来?」

    司琴点了点头:「小主,咱们才搬来钟粹宫没几日,和叶娘子并无什么交情。更何况您眼下又在禁足,连往日和您亲厚的芸贵人都不敢前来,更别说叶娘子了。」她恐怕自己去了也会碰一鼻子灰,白费功夫。

    「我有办法让她过来。」

    「您有什么办法?」

    金无敌神秘地挑了挑眉,然后对司琴勾勾手,让她附耳过去。

    司琴乖乖地凑上前。

    待她说完,司琴面露讶色,又把头缩回来,「这样说……能行吗?」这么简单直接?

    「能行,妳去说就是。」

    「可您正在禁足,擅见其他嫔妃恐怕……」

    「我站在门里、她站在门外,说几句话的功夫,能出什么事?再说了,现在这宫里主事的是王美人,可我瞧她性格老实,不像是会生事的,就算瞧见了也不会管。至于其他人……哼,她们要真想借题发挥到了,我正愁找不到由头整治她们。」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司琴便也没再阻挠。

    她乖乖地去请叶娘子,并将金无敌教给她的话一字不差地传了过去。结果正如金无敌所料,叶娘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痛快地来了。彼时夜色已深,延庆堂外并没有什么人,司琴引着叶娘子匆匆而入,穿过堂前再拾阶而上,远远地便瞧见金无敌等在那。

    她倚着门框,正在嗑瓜子。

    瞧叶娘子被引到近前,她啐去一口瓜子皮,笑嘻嘻地说:「叶娘子来啦。」

    叶娘子年方十五,性情骄矜任性,还未曾见识过后宫的阴暗面,所以即便有些小心思、小恶劣,但根本没法和其他女人相提并论。她心思浅,一见着金无敌、脸上便挂了满满的好奇。而且金无敌能感觉出来,她并不讨厌自己。

    叶娘子拎着裙子还想往前走,却被金无敌叫停。

    「诶,就站那。」

    叶娘子步子一顿,有些不开心,「樱娘子叫我过来,不会连门都不让进吧?」

    「我倒是想请妳进来喝杯茶,可无奈陛下有旨,不许我出去、也不许别人进来。叶娘子妳非要进来也可以,到时若被皇上怪罪了,可别赖到我头上。」她一边磕瓜子一边说,模样有些吊儿郎当,欠欠的、贱贱的,还有那么点搞笑。

    叶娘子在站在门槛前,「那妳还叫我来做什么?」

    金无敌:「那叶娘子又是为何而来呢?」

    叶娘子:「因为妳让传话给我,说有办法整治何采女呀!」

    金无敌:「所以呀,我叫妳来,就是做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买卖。既然是买卖,那咱们就不讲人情,茶就别喝了、直接唠吧。」她将手心里的瓜子皮信手一抛,然后拍了拍,「叶娘子,我想让妳帮我去给皇上传句话。」

    「妳先说,打算怎么整何采女。」

    哟,小丫头还挺执着。

    金无敌笑:「只要我和皇上见了面,何采女自然就会倒霉咯。」

    叶娘子似乎不太信,「妳就这么有信心?」

    「嗯哼。」

    「可我凭什么相信妳呀?」叶娘子双手一背,「妳现在混这么惨,还能整别人?」

    「没关系,妳若不信,不帮我便是。」金无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其实这句话,我教守门的侍卫去传也一样,无非就是花点钱。会找妳帮忙,无非是看妳和我一样看不惯何采女,才想送妳个人情。若妳不收,于我也没什么损失。」

    她从随身斜挎的菱形小包里,又抓出一把瓜子。

    一边磕一边吩咐道:「司琴,好生送叶娘子回去吧。」说完便悠悠地转过身去。

    叶娘子:「妳等等!」

    「干嘛?」金无敌半转过身。

    「我也没说不帮妳啊!不过提前说好,我就去传句话、来不来是皇上的事。」

    瞧叶娘子微窘的小脸,金无敌笑了起来,她探出那只攥成拳的小手,五指一摊。

    「吃瓜子不?」

    ...(#‵′)凸...

    叶娘子入宫一年,还未侍过寝。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年纪尚小,皇上不愿招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开窍、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整天跟着凑热闹、听八卦,时不时地再怼怼何采女。所以如今她忽然来勤政殿求见,楚匀猛地一听,差点记不起来她是谁。

    幸亏方全在旁提醒,他才想起这么一号人。

    当时沈俞心正在勤政殿伴驾,楚匀批折子、她在旁边研墨,本是郎才女貌、红袖添香的惬意美景,却冒出个不识趣的小丫头来。楚匀误以为叶娘子是来求宠的,所以为免沈俞心不快,他立即摆摆手,「朕没空见她,打发走。」

    方全领命而去。

    片刻后,他又折回来,「皇上,叶娘子她……」

    楚匀拧眉:「还不肯走?」

    「叶娘子已经走了。」走是走得挺痛快,只是——方全犹豫了下,还是将她说的加以复述,「但临走前,叶娘子托奴才转呈给陛下,说延庆堂的樱娘子想见您一面,说一说有关……」他扫了眼楚匀、又看了眼始终低眉的沈俞心,「司言之死的事。」

    沈俞心研墨的动作一停,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楚匀执笔微停、有些奇怪:「朕还没有问罪于她,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司言之事,似乎已有定论。

    有人证实她私罚司言,而司言的尸体又是在她宫中发现的,所以凶手是谁、似乎完全不用调查,所有的证据都将矛头指向晏樱宁。但楚匀却觉得这事有古怪,所以才没有立即处置她,而是暂时禁足、等他忙完政务再理会。

    可而今她却主动找上门来。

    这难道……又是什么诡计吗?楚匀剑眉紧拧,很是犹豫。

    沈俞心一边慢条斯理地磨着墨、一边开口劝慰,她的语调轻柔温婉,似乎可以抚平心头的郁结,「姐姐费心托人传话,恐怕是有要紧事要说。陛下还是见见吧?」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楚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觉着姐姐已经有心悔过,不会再重蹈覆辙,这次的事情,陛下可别冤枉了姐姐才是。」

    楚匀微微动容。

    他抬手握住沈俞心的手,「心儿,妳得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妳这般善良的。」

    眼前人的心软与善良,反而令楚匀记忆中的晏樱宁变得更加丑陋起来。他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现下却稳了稳心神,不想给那个毒妇耍手段的机会。于是遣退了方全,继续安心看折子,至于方才的那个小插曲,便被他揭过不提。

    直到批完折子,再由沈俞心侍奉着就寝。

    楚匀都没再提过晏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