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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想标题使人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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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前。

    上海的一间小公馆。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 一个娇俏少女身着嫩黄色连衣裙探出身来,看着眼前滂沱的大雨模糊了天地,神色焦急地向远处探望了一会儿,又回身从门内提出一把伞。

    正当她一只脚刚跨出大门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 眼睛一亮, 焦虑的脸色突然一缓, 笑意盎然道:

    “梨梨, 外面突然雨下得这么大,我猜你从图书馆过来没有伞, 正要出去接你呢, 你是怎么过来的?”

    “是一位姓晏的先生借了我一把伞。”唐梨梳着两条粗辫子, 一路小跑过来, 肩头还披了水珠, 一双圆口布鞋也带着些微的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她站在屋檐底下收了伞, 一手抱着书袋, 一手不紧不慢地抖着油纸伞上的雨水, 对韩雨琳抿唇浅笑着, 容颜清新淡雅。

    “是我多虑了,你的运气可是艾姐姐亲口认证过的,随便在路上也能借到伞是再自然不过了。”韩雨琳笑道。

    “快进来吧。”韩雨琳让开大门,待唐梨走了进来, 又在她身后“吱呀”一声阖上大门, 和她边走边道, “梨梨,你还是搬来我家住吧,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一栋房子不太安全。”

    “不会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唐梨摇摇头,“那是艾姐姐留下的房子。”

    她说到这里,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歪着脑袋俏皮道:“你要是不放心,不如你们搬来我家住吧?我看韩景哥恨不得搬过去呢。”

    “快别提我哥那个闷木头了,艾姐姐在的时候啥也不敢说,人现在走了,才知道天天闷头写他的情诗,酸死了。”韩雨琳恨铁不成钢道,“什么对月长叹,借酒浇愁,男子汉大丈夫,怂成这样,还做什么将军啊?”

    “是吗?我昨日还在街上看见他坐着军车配着枪威风凛凛呢,真是难以想象他在家里是这副做派。”

    “别说你了,我也想不到。出门是军人,关门是诗人。从豪放派到婉约派,就差一个失恋的距离。”韩雨琳吐槽完亲哥,又关切地问道,“艾姐姐还没有消息吗?不会出事了吧?”

    唐梨坚定道:“她不会有事的,艾姐姐不是普通人,我们都知道的……”她住了口,和韩雨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你哥哥也还没有消息吗?”

    “艾姐姐说,哥哥应该是逃难去了国外,这兵荒马乱的,哪能联系得上啊?或许等战事结束,他会回来找我吧。”唐梨淡淡道,她其实对找到这个哥哥并不执着。

    毕竟当初,是他抛下了自己年幼的妹妹。

    ……

    一个小时后。

    “雨停了?这雨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韩雨琳看了看窗外。

    “那我现在就去图书馆,把伞还给晏先生。”唐梨站了起来。

    “那位晏先生长得好看不?图书馆那么多人,他偏偏借伞给你,是不是看上你啦?”

    “别乱说话,人家只是好心。”

    “你脸红咯!看来是个帅哥。”韩雨琳冲唐梨挤眉弄眼了两下。

    “我哪有?是你这房间里太热了,好了我走了。”唐梨红着脸抓起伞,没敢再和韩雨琳对视,低着头匆匆往外走。

    “诶,我和你一起去!”韩雨琳追上唐梨,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你去干嘛?”

    “我也要借书!”

    ——分明是想去看那个晏先生嘛。

    唐梨拗不过她,只好让韩雨琳跟着,谁知两人刚走到门口,韩景顶着一身水气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雨琳,快收拾一下,咱们得去南京一趟,二伯不行了。”

    ……

    韩家兄妹俩这一走便是半个多月。

    再回来的时候,唐梨竟憔悴了不少。

    韩雨琳担忧地问道:“梨梨,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梨语气平常:“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倒霉罢了。”

    韩雨琳奇道:“你?倒霉?不应该吧?”

    唐梨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以前太顺风顺水了,总要经历些坎坷吧。”

    韩雨琳:“这算什么?运气守恒定律?”

    “别管我倒不倒霉了,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唐梨说完顿了顿,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雨琳,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晏先生吗?”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韩雨琳的记忆有些模糊:“哪一个?”她拧着眉毛回想了一下,不等唐梨回答,就恍然道:“是不是在图书馆借你伞的那个?”

    “嗯,”唐梨的表情带上了点小女儿家的娇羞,垂下眼羞怯地不敢看韩雨琳,“这半个月我常在图书馆碰见他,发现他和我有不少志趣相同的地方。我请他今天下午去家里欣赏古画,你也一起过来吧。”

    韩雨琳坏笑着八卦道:“只是请他看画?不留他吃顿便饭?梨梨,你那厨艺我可不放心,你不如带他来这里吧,还有个阿姨做饭,我家的藏画也多。只是我下午得去城东帮我哥送点东西,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你就自己带他先进来。”

    “那好吧。”

    ……

    那个时候,她们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带了点桃花色彩的邀约。

    谁也没想到,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一场噩梦。

    那天下午又是一个突然由晴转阴的暴雨天。

    唐梨和晏先生正在藏画的阁楼里愉快地交谈,忽然天色一暗,只听闻屋外的雨声愈来愈急,雨水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如同弹珠急速落地一般噼里啪啦。

    唐梨急忙去掩上阁楼大开的窗,目光不经意地往楼下一落,就见韩景的房间也并未关窗,雨滴斜斜地打进屋内,靠着窗的书桌已然积了一滩水。而韩家仅有的一个下人刚刚出了门买菜,显然眼下只能由她去关窗了。

    “晏先生,不好意思,我先去楼下关窗,您请自便。”唐梨冲晏先生歉意一笑,便急急地下了楼。

    晏先生却没有独自留在阁楼里,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唐梨身后下楼。

    韩景的房间门是锁上的,唐梨只能顶着风雨站在回廊里掩窗。

    她刚刚放下窗勾子,一手正要将窗户往里合上,却突然感受了一阵阻力。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窗框。

    唐梨疑惑地看向阻止她关窗的晏先生,眼带询问。

    可是晏先生却根本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屋内某处,眼睛一眨不眨,眼底似乎有黑暗的风暴聚拢而来,升腾而起。

    唐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韩景挂在床头的艾姐姐墨宝,那幅画又恰是韩景本人的肖像图,所以他一向最是宝贝。

    唐梨还以为晏先生只是对这幅画感兴趣,便稍微介绍了两句:“这是我姐姐的画……”

    她还未说完,扶着窗的手掌心突然一空,窗框瞬间碎成了齑粉,窗玻璃轰然落地,碎了一地的渣滓。

    半个多月来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晏先生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神色暴怒,目眦欲裂:“她怎么敢?!”画别的男人?!

    他抬手一抓,墙上的画迅速朝他飞来。晏先生把画抓在手上,动作却突然一顿。

    “你姐姐?!”

    他突然意识到唐梨刚刚口中说了“姐姐”两字,猛然扭头看她,唐梨被他那一手隔空取画的能力和此刻眼中疯狂的神色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可晏先生瞬间就逼上前来,骤然恶狠狠地掐住唐梨的脖子,将她抵在廊柱上,眼神猩红地问她:“说,她在哪里?”

    “咳咳,”唐梨被他掐住脖子高高举起,双腿悬空,徒劳地在空中挣扎蹬踏,她憋红了脸,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谁?”

    “阿瓷……在哪里?”晏先生的瞳孔里好似翻滚着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唐梨彻底吞噬进去,原本清俊的脸上带了十足痴狂的神色,十分扭曲,似地狱里出来的罗刹恶鬼,让人见了心惊。

    “我,咳咳,不知……道。”

    唐梨的脑子因为缺氧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仅剩下的一丝意识仍然在提醒她——这人是个疯子,想找艾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绝对不可以透露出一丝关于艾姐姐的事情。

    晏先生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力,几乎可以听见唐梨的颈骨被挤压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他无情而冰冷地开口:“不说吗?”

    唐梨紧闭嘴巴不再回答,而是双手死死地扒着晏先生的手,想从铁箍一般的手掌下掰出一丝生存的缝隙。

    “你不说,我也迟早会找到她的,”晏先生像丢下一个破布娃娃一样随意将唐梨丢在廊下的地面上,伸出手在她的心脏上方起了个古怪的手势。

    黑气迅速笼罩住了唐梨的身体,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奄奄一息。

    “也好,最后一丝别浪费了。”

    ……

    韩雨琳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唐梨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瓢泼大雨中,艾瓷留下的那副画竟丝毫不受雨水的影响,正在熊熊燃烧,那火焰还透着几分诡异的黑色。

    “梨梨!”韩雨琳冲上去抱住唐梨,“你怎么了?”

    唐梨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屋外。

    韩雨琳顺着她勉力抬起的手臂望去——

    远远地,是一个黑色的清瘦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雨帘中。

    大雨哗哗地从天上泼下来,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用唐梨的名字来掩盖我的存在?”艾瓷听完了韩雨琳的叙述,神情很是凝重。

    但姑且不论韩雨琳这个做法会不会有效,另一件事情更让她在意:“唐梨不是倒霉,是有人偷了她的气运。”就和顾庭一样。

    顾庭和唐梨的相通之处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总有人对他们下手呢?她有种预感,这背后是一个极大的阴谋。

    还有这个姓晏的。

    在艾瓷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姓晏的人物。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她呢。

    送走韩雨琳,艾瓷难得有些心情沉重。

    对于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艾瓷来说,这种有不明敌人潜伏在暗的感觉相当不好。

    ……

    第二日。

    黄导的动作是真的快,一天的工夫便找到了新的韩雨琳扮演者。

    艾瓷这日又是早早地尾随着顾庭来到剧组,确定一切无异常后就去了老地方窝着,不打算加入任何八卦新韩雨琳的小组中。

    可田启一碰见她就兴奋地告诉她新的韩雨琳已经进组了,也是个新人,看起来后台很硬。艾瓷毫不意外。

    ——她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还是个熟人。

    “艾瓷艾瓷!我终于来啦哈哈哈哈哈!”温尔热情地在远处冲艾瓷招着手,一路小跑过来,到她面前就立刻扑上来给了艾瓷一个大大的熊抱。

    自从烧烤摊一别之后,她们就只能微信联系,不过感情倒是没因此变淡,反而因为有不少共同语言而急剧升温。

    温尔抱着艾瓷的胳膊兴奋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微笑的艾瓷:“……惊喜。”

    温尔接着愤愤道:“你是不知道我签订了多少不平等条约,割了多少地,赔了多少款,才换来江吾的让步,让咱俩能重新双剑合璧,闯荡娱乐圈!”

    艾瓷扬眉:“江吾……会让步?”那种男人控制欲那么强,当初能容忍温尔离家出走两天一夜,她都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温尔继续愤愤道:“江吾那个人真是太过分了!当时竟然闯进女厕所抓我,简直是流氓!色胚!强盗!变态!还不给我机会和你道别!”

    已经在微信上收到过无数次这段话的艾瓷默默提醒她:“……你已经把这段写成了万字讨贼檄文,不必再强调了。”

    愤愤的温尔:“江吾的罪行说一遍怎么够!”

    “你说谁的罪行?”江吾幽幽的声音从温尔身后传来。

    “当然是我的。”温尔不假思索地改口。

    她迅速转过身来面向江吾,愤慨的表情瞬间替换成乖巧认错的模样:“我什么也没带就敢离家出走,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这种罪行就应该多强调几遍,让我长长记性!”

    江吾见惯了她这种小手段,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在剧组里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温尔语气轻快,巴巴地盯着江吾。

    江吾看着温尔巴不得他赶紧走的期待小眼神,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是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就又变回高冷霸气的标准总裁式扑克脸转向艾瓷:

    “艾小姐,你和尔尔是好朋友,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家人的庇护,可娱乐圈是个复杂的地方,接下来的日子,就请你多照看她一二了。”

    艾瓷:“我会的。”

    ……

    对于田启来说,今天的剧组……依然是个学习氛围浓厚的地方。

    他的人生又平白多出了一位导师。

    温尔:“你这数学可太差了!圆锥曲线你都不会算?立体几何呢?平面几何也不会?恕我直言,你不然重新去上初一吧?……”

    田启眼神呆滞地看着温尔的嘴皮子不停地开开合合,突然觉得如果噩梦有菜单的话,温尔正狞笑着捧着他的课本,在疯狂地为他今晚的噩梦点单。

    ——圆锥曲线来一个,排列组合来一个,嗯,还有三角函数怎么能少了呢?……

    田启被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吓得一震,他赶紧叫停:“姐,求你了姐,别吐槽了,干点实事吧。”

    温尔摇了摇头叹息道:“行吧,那就干点实事。唉,我以为我是来拍戏的,没想到竟然是来当家教的,那我们就先从平面几何说起……”

    田启:……等一下,我说的实事是让你去好好看剧本啊喂!

    “不行,姐,我今天要好好学习语文,数学的事情明天再说!”田启义正言辞道,顺便悄悄用脚尖把他带来打算好好玩一玩的游戏机往书包的深处踢了踢。

    然后他拉了拉艾瓷的袖子,“啪”地一声行了个抱拳礼,恭敬道:“师父,请赐教!”

    网瘾少女艾瓷捧着手机头也不抬:“那你继续默写《离骚》吧。”

    田启大骇,支支吾吾道:“呃,这个嘛……那个……不然我们来学习地理?”

    “少年,你都要高考了,哪一科都躲不过的,还是早点好好学习吧。”温尔拍了拍田启的肩,同情道。

    话是这么说,可田启目前也就语文一科还算学得下去,如果艾瓷不上课,他就会被温尔拽向数学的泥淖中……

    这太可怕了。

    田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口中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师父,求求你了,我想学语文,文言文、阅读理解、病句……统统都可以,求求你抬头看一下弟子这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吧!”

    艾瓷打过最后一关开心消消乐,终于放下手机,盯着田启所谓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出于这两天的师生情谊没拆台:“好吧,那咱们今天就来学习《论语》。”

    ……

    走了一个董婷婷,剧组的氛围明显和谐了不少。杨采宁是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所以剧组看起来就更加其乐融融了。

    艾瓷,温尔和田启从补课之后就组成了铁三角。

    艾瓷和温尔负责吃喝玩乐什么也不落下,田启负责在吃喝玩乐的她俩身边苦逼地学习。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在艾瓷的戏份彻底杀青的时候,她和顾庭上次在海南录的节目终于开播了。

    像她这样的小咖自然不会有专门的杀青仪式,最多是熟悉的人上来道一句“恭喜杀青”。

    所以艾瓷没什么杀青的感觉,也不觉得自己此刻就应该离开片场了,仍然被温尔拽着在场边看他们的节目。

    温尔开了弹幕。

    田启在一旁悄咪咪地放下了笔,鬼鬼祟祟地斜着眼睛打算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