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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二十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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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明成负手踱了两步, 沉吟良久, 最后在秦立远的注目下,开口问道:“你,为何非娶我女儿不可?”

    秦立远心中不可抑制地一紧,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答案至关重要。

    他抬手按了按胸前放置血佩之处, 深吸了一口气, 方抱拳拱手, 一字一句说道:“我曾有幸与小姐相遇,此后, 小侄心生倾慕, 此生只愿娶小姐为妻。”

    眼前刚毅的青年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他声音渐渐暗哑, 但话语依旧铿锵有力,落在安静的厅堂中, 分外清晰。

    郑明成闻言, 立即抬目看向秦立远, 只是他保持沉默, 只盯着青年不发一语, 并没打断对方之言。

    两人一时无话,厅中的气氛无端凝重起来。

    秦立远呼吸重了几分, 心中绷紧, 额际已微微见汗。

    片刻后, 在这沉寂的气氛中, 他动了。

    秦立远倏地单膝下跪, 膝盖重重地落在坚硬的拼花青砖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拱手低头,声音嘶哑,道:“我恋慕小姐,此生惟愿娶小姐为妻,若郑公答允,我自当终身不二色。”

    秦立远情绪激荡,声音愈发低哑,但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他继续说道:“我愿托付小姐与中馈,与之延绵子嗣,携手终老。”

    此话一出后,厅中再度沉默,片刻后,郑明成才再度开口。

    “终身不二色?”郑明成并未将青年托起,而缓缓地重复了那话一遍,他顿了顿,接着问了一句:“那若是我女儿无法为你诞下麟儿呢?你又当如何是好?”

    郑明成当然不会诅咒爱女生不下儿子,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如此发问。

    “若是如此,秦某尚有兄弟,可将侄儿过继。”秦立远抬头,神情严肃,无任何玩笑之意。

    他说的是实话,秦立远向来立身持正,不好女色之道,且他也不想那小丫头难过。

    说真的,若说男子三妻四妾时,并不知道发妻难过,那是假的,只是在他们心中此事乃天经地义,兼之自己的快活比媒妁之言所娶的妻子重要太多,于是,妻子若表露,那就是不贤善妒。

    秦立远不愿意那双如星子般闪耀的眼眸黯淡失色,更不愿意那小丫头难受神伤,于是,他此承诺一出,心中亦是一片畅然。

    若他真是无子,那也是命中注定。

    秦立远仰头,直视郑明成,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侄儿亦是秦氏血脉,秦某耐心将其教导,彼时他承继宣平侯爵位,我亦无愧于秦氏列祖列宗也。”

    “好!”郑明成眸中光芒闪动,他喝了一声,俯身伸出双手,将单膝跪地的秦立远扶起,然后,他盯着对方双目,再问了一句,道:“贤侄可愿将此事写于婚书之上。”

    郑明成此言一出,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愿意将掌上明珠许配于他。

    秦立远闻言登时大喜,他立即出言,朗声答道:“自是愿意。”

    “那极好。”郑明成面上凝重的表情一扫而空,他伸手拍了拍秦立远的肩膀,笑道:“如此,你回去后,即可遣官媒登门提亲。”

    “谨遵泰山大人之令。”秦立远黑眸漾出喜意,立即抱拳拱手应道。

    心中最渴求之事一朝成真,秦立远心头狂喜,虽他一再努力压抑,但眸中亦光彩骤亮,薄唇不禁扬起笑意,硬朗的英俊五官立时柔化了不少。

    郑明成见状十分满意,他微笑道:“此时称泰山尚早了些,待两家把亲事定下,再说不迟。”

    “小侄谨遵郑叔父之命。”秦立远亦是练达持重之人,稍缓了片刻,他便能将胸.腔中那几乎要满溢的激动热意给勉强压了下来,他腰背挺直,正身恭敬拱手对郑明成答话。

    “那贤侄可愿与我共饮一杯?”郑明成见状更为满意,他笑问道。

    秦立远能快速收敛自己激动的情绪,窥一斑而见全豹,他果然如郑明成所知一般无二,是个非常有能力之人。

    郑明成固然不舍爱女出嫁,但女儿长成后,嫁人是必须,总不能把她一直留在家里,他与妻子能为女儿做的,就是寻一个妥帖的夫家,然后将爱女的终身托付到女婿手上。

    没有了克妻顾忌,秦立远虽年纪大些,但条件实在比秦二之流的普通世家子好上太多,更别说,对方愿意承诺终身不二色。

    郑明成房中仅爱妻一人,他对妻子的爱重超越了妻妾环伺生活,然而他虽不愿纳妾伤自家妻子的心,但身处于当世,他其实亦明白,要再找一个这般的男子是很困难的。

    这道理,郑明成与杨氏都懂,因此,两人虽遗憾,但这问题却并不纳入选婿条件当中,因为太不现实了。

    郑明成行动上屈服于现实,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同样会痛快,于是,这也是秦二没出幺蛾子前,当初他不喜对方的潜在原因。

    如今郑明成能为爱女寻到这么一个优秀男子当夫婿,他亦很是欢喜畅快,虽然,未来对方也有可能出尔反尔,但这承诺一旦写上婚书,彼时娘家便能理直气壮地为女儿出头。

    况且,郑明成为人慎而敏,据他观察,秦立远此人未必就会推翻前言。

    不过,怎么说都好,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做到的所有事,郑明成都已全力做到最好了。

    于是,他心怀大畅之下,便出言邀请未来女婿共饮一番。

    “小侄定当奉陪到底。”秦立远当即一口应了下来。

    他虽伤口未愈,但略饮些许应是无妨,秦立远除了不能拂未来泰山的面子以外,他此刻亦是心情激荡,若小酌一番,借此抒发出胸中激昂的情感也很不错。

    这对未来翁婿一拍即合,一并举步往小花厅行去。

    ******

    这天过后。

    秦立远心系佳人,行动自是无比迅速,而郑明成亦是雷厉风行之人,二人当日谈妥之后,后面的事情便火速地顺利铺展开来。

    那天从安国公府回府后,秦立远命老管家寻来的官媒当即可派上用场,选定了一个最近的佳日后,官媒登门为宣平侯提亲。

    安国公府毫无意外地应允两家议婚之事,于是,宣平侯府备礼,正式上门求婚。

    郑明成点头,纳采之礼成。

    随后,宣平侯府遣官媒上门问名,两家交换了庚帖。

    吉兆出,宣平侯府备礼通知安国公府,并选吉日奉上聘书,纳吉礼成。

    此时,秦郑两家已过文定之礼,到了这一步,两家的婚事正式定了下来,秦立远与郑玉薇已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只待两家再行过纳征、请期之礼后,便是两人大婚之时。

    不过,这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因为郑玉薇今年才十四,哪怕秦立远年纪不小了,郑明成夫妇也没打算在女儿及笄前将她嫁过去。

    其实,时下的文定之礼一般是在婚礼前一个月才举行的,只是秦立远坚持,郑明成也顺水推舟,于是,就提前进行了。

    小定之后,一切尘埃落定,秦立远始终悬起的心终于能放了下来。

    大书房中,他微笑站定,转身往书案右侧的紫檀多宝阁行去,拉开雕有花鸟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黄花梨木雕匣子。

    秦立远打开匣盖,从怀里掏出那枚血玉佩,他将小小的圆形玉佩置于掌心,再度端详一番后,方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铺有厚厚锦垫的匣中。

    这个匣子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准备用来放置这枚珍而重之的血佩。

    透雕精致牡丹花纹的血色玉佩置于大红锦缎之上,流光四溢,犹如一抹心头血。秦立远轻抚玉佩上头的那只小蝴蝶,微微扬唇,还是不要太快让小丫头知道二人渊源,就让她好好猜上一猜吧。

    他阖上匣盖,仔细将它放回木屉,将木屉推回去。

    秦立远踱步出了大书房门,迎头碰上匆匆赶来的孟东,老管家喜笑颜开,连连躬身贺喜主子。

    他抬手扶起老管家,环视院子里同样轻快的心腹们一番,秦立远向来严肃的脸面上,此刻带上微笑,负手道:“东叔,来回奔波的家人重赏,至于府里其他人,就赏三月月钱罢。”

    老管家自是欢喜万分地应是。

    中庭消息传开后,宣平侯府的仆役有些小骚动,这已经是最近一个月里第三次收到额外赏钱,他们难掩欢喜,纷纷出言恭贺侯爷文定之喜。

    “今日府里有喜事么?”姜氏坐在廊下,远远眺望又一个一脸欢快走过的丫鬟,挑眉说道。

    话罢,姜氏也不在意,宣平侯府就那么几个主子,日常还能有多少喜事,她随口一句却并没放在心上,反倒转头看向身后的陈嬷嬷,问道:“轩儿呢?轩儿今天怎就没过来?”

    姜氏自从那日晕阙两回后,就断断续续病到如今,足有一月出头。

    其实,主要是秦立轩并没有死心,母亲病情好转后,他惦记周文倩,又出言试探。

    姜氏本已失了一个苦心谋划的好儿媳,怎知儿子又迷上了卑贱女子,竟一再要迎娶对方进门,她每每想起,都气恨难平,于是,病情就反复了。

    如此几次三番,秦立轩虽真心欢喜周文倩,但他到底不是罔顾母亲身体的人,于是,这是他只得先将此事按捺下来,待日后再另行想法子。

    这样,姜氏的病情就渐渐见好。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姜氏足足将养到昨日,大夫才正式宣布,太夫人已病愈。

    闷在房内养病一个月的姜氏,今天终于能出来透透风,只是她那平常伺候在病榻前的儿子,今日请安后便不见了踪影。

    姜氏想起一事,唇畔和婉的微笑当即消失不见,脸色阴沉了数分,她问道:“轩儿出门了?”

    姜氏消瘦了些,现今仔细看去,往昔保养得宜的细白面庞上,眼角处已多出了少许细细纹路。

    她年纪其实不小了,丢失安国公府亲事对她打击颇大,病了一场后,人看上去就像是长了几岁,这是胭脂水粉掩饰不了的。

    陈嬷嬷头皮发麻,但却不得不照实直说,她回道:“二爷今儿一早便出了门,现在还未曾归家呢。”

    姜氏闻言冷哼了一声,抿唇不语。

    她能猜测到儿子出门所为何事,因此极度不喜,姜氏眼帘垂下,往昔目光柔和的眼眸此刻有冷光闪过。

    真真好一个会勾搭男人的贱婢。

    不过,母亲与妻子的角色到底不同,姜氏气归气,但到底没把周文倩之流放在眼里,她所在意的,到底只是儿子不知轻重,搞砸了一门大好亲事,以及他想要娶个低贱女子为正房而已。

    至于男人在外头风流几把,姜氏倒不觉得是大事,毕竟,这些事儿只要不闹大,对于男人来说,根本无甚妨碍。

    姜氏到底认为,儿子年轻,不过一时被个有手段的女子拿住罢了,等热乎劲儿过了就没事,因此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儿子晚些成婚而已。男人能耗,亲事晚些也无妨。

    只要姜氏不点头,这儿媳妇的人选便不能定下。

    姜氏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只要她不死,这贱婢就没有进门的可能,她一点不担心。

    她还是想想,到底哪家闺秀家世人才更为好,更合适聘回来当儿媳妇吧。

    姜氏思虑一番,将远近人家仔细估摸了个遍,竟是无一家闺秀能够得上郑玉薇。家世好些的,人才不够;人品样貌俱佳的,那家世更要仰望安国公府。

    她早已知道郑家极好,郑家大姑娘极好,但失之交臂后,姜氏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些好处。

    她一时不觉有些心烦气躁,胸.腔那团怒火又隐有抬头的趋势,但姜氏病得够久了,可没打算再次被气倒下,于是,她只得暂时抛开此事,深吸了口气,把火气往下给压了压。

    谁知她一抬眼,倒是看见她的乳嬷嬷站在边上,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氏不觉蹙眉,问道:“嬷嬷,究竟有何事?可是轩儿又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