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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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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声响,简荨猛然跌落到床下,手臂在跌落的刹那间及时撑住地面稳住了身体的重心,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然而,始终很狼狈了。毕竟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至腿根的透明吊带里衬,身体被手臂撑着,半趴半仰,发丝散乱。

    她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整个人完全呆傻住了。

    同时呆傻住的还是推她的始终俑者。

    她跌落到地面那一瞬间发出的响声,已经将他的理智骤然拉回。他的心头涌起巨大的痛涩。他发誓,他真的是一时糊涂,一时失去理智。

    她是他等了十年的至珍至爱,他一向疼她宠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一秒不耽误地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覆在她身上连连细吻,轻轻抚摸,揉着她的手臂肩头,心疼地问:“有没有摔痛?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放手。”这时,从她口中吐出淡淡的两个字,淡漠的没有丝毫温度。

    他愣了愣,却将她搂得愈加紧,搂在他的心口,好像怕一松手,就会将她弄丢。

    她不挣扎,也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重复了一遍这同样的两个字:“放手。”

    他心口一窒。

    他了解这个女人。如果她能抒发情绪,同你哭闹,说明她不是真的生气。即便如此般地冷静,也未必说明她生气,只是,她对某个人某件事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甚至绝望到,连生气都觉得没有必要了。

    七年前她被弃婚的那一天,他跟在她后面,在婚礼的会场远远望着,她同样是这样冷静,甚至面带微笑,可是他很清楚,她的心已然千疮百孔。

    “我不会放手,我爱你。我怎会对我爱的女人放手。”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同时啃咬着她的颈窝。

    他越是怕,越是后悔,就啃咬得越是用力。他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印记,这样她走得无论有多远,都会将他放在心里,回到他的身边。

    这一时刻,他好像有一点理解他所嫉恨的那个堂哥了。他说他当年刻意要让她怀孕,是为了留给她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一个对他无法割舍的牵挂,只为让她心甘情愿等他凯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真的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好办法。

    男人果然最了解男人,即便是情敌。

    颈窝被他啃咬得隐隐作疼,她更加生气,拼上力气将身体从他心口挪开。

    他再一次捕捉到她,不管不顾地将她揉进怀中,低声软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我知道,”她纹丝不动,由着他在她的肩头颈间不停地抚慰舔吻啃咬,冷静地说:“因为你永远也不会放下我同他的过去。”

    他不假思索地否认:“我有你的未来,怎么会没有放下你的过去。”

    她静静望着他,捧起他的脸,问:“告诉我,今天你去见他,他对你说了什么,对你刺激这样大?”

    他垂眼笑笑,语气平常地答:“对我说了你同他的过去。”说着,他又揽住她,与她对视:“不过,我不介意,阿荨,你只要爱我就好,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汤谨言,我们分手吧。”她平静地说。

    随即淡淡推开他,凝着表情,从床边纸袋里拿出她带来的换洗衣物,一件件穿上。

    刚穿上一件,就被他脱去,她再穿,他再脱。

    “不要太幼稚,放手对我们都好。”她停下动作,淡声说。

    他吻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这一周订婚,然后直接拍婚纱照,好不好?我妈咪也会来香港。”

    她冷着脸色:“分手吧,我累了。”

    他坚持另一个话题:“我想在Sydney Tower Skywalk举行婚礼,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悉尼。”

    “我不会同你结婚。”

    “马上就要机长试了,不要紧张,有我在。”

    她继续说:“分手。”

    他同样继续他的话题:“如果能通过机长试,那个婚礼也是你的庆功宴。”

    她:“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同事或者朋友的关系比较好。”

    他:“我还有很多没有教你。比如你的特殊环境降落技术,还没有学习的很完善。”

    她没有再说话,渐渐地,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又说:“阿荨,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我也答应过你,我们一同飞一辈子。”

    她眸中的水雾渐渐凝结,睫毛轻颤,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

    他继续温柔地说:“十年前,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学习飞行。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她的泪珠终于止不住顺着腮畔流落。

    她执起粉拳捶打他,边流泪边说:“既然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的过去配不上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他捕捉住她的拳,将她的手扳开,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在她耳边连连喃言:“你没有配不上我,我等了你十年,你怎么会配不上我。”

    她扳开他的臂膀,要挣脱出他的怀中。

    他死死地锁扣住她,膝盖不由分说将她夹紧的双腿分开,一只手探了探那里,觉得可以了,正准备强行攻略城池,她却说:“不要碰我。”

    他一时停顿住。

    他知道这是她的底线了。

    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女人正在生男人的气,男人可以在床上征服她,让她消气。

    他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样,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女人绝对是个例外。如果要得到她的原谅,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前,真的不能碰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他的阿荨,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尊心强。在这个方面一向害羞的她,今天难得鼓足勇气去对他主动,却得到他那样的回应,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好,我不做,”他赶忙停止,“我等你。这样好不好?能不能不再生气?”

    她没有接话,而是问:“他今天,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只是说了我同他的过去?”

    听到这个,他的眸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黯淡。

    强烈的嫉恨会掩埋人们的心智,让人们分不清是非真假。即便一个能在任何环境中运筹帷幄,潇洒自如地掌控整架飞机的机长,他在这一时刻才隐约明白这个道理。

    是啊,过去又算什么呢?他拥有她的现在和未来,这个才是他应该重视和珍惜的。

    他提醒自己,她是爱他的,他信她。

    他有些释怀了,将眼前这抹娇小纤细的身体搂了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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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一日,香港这个时节难得出现的碧天暖阳,为一对正在拍摄婚纱照的男女增添了抹浪漫气息与色彩。

    “来,新娘往左边站一点,再靠近新郎一点,very good,就是这样。”

    “新娘再笑一点,多笑一点。”

    “汤先生,请站在秋千后面环住汤太太,然后做出推秋千的动作。Perfect!”

    ......

    还是这间住宅,在私人花园里,简荨捧着花束,身上的婚纱典雅唯美,倚在身着新郎礼服的谨言的怀中,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灿烂的笑,忙着配合出各种Pose。摄影师则端着相机忙着捕捉各种幸福的瞬间。

    花园里玫瑰锦簇,茶亭的纱幔时不时在微风中拂动,为美景增颜添色。

    又来一阵及时的拂风,将简荨的长头纱恰到好处地吹拂到半空,又被摄影师捕捉到了一组唯美的画面。

    整个摄影团队今天尤其兴奋。他们已经为相当多的公众人物城中名人拍过照片,却鲜有机会遇到过这般养眼的新人。

    新人颜值高,气质般配,让摄影师拍照的动力与灵感也十足。

    更让他们激动的是,旁边两位在陪着拍照的各自的母亲,不但都是周刊常客,能力气质兼备的城中名媛,有一位还是红极一时也息影多时的影后。每回拍摄中场休息,摄影团队中的影迷便会向影后要签名。

    “他们真的很相称。”黎曼笑着对陆明月说。两个人正并排坐在太阳椅上,时不时接过助理们递上的饮品。

    陆明月喝着饮料,没有答话。

    不同于黎曼的款款笑意,今天一天陆明月都感觉到莫名的心有不安,脸色阴沉沉的。

    察觉到她的心事重重,黎曼又说:“我们很快就是亲家,你不开心?”

    陆明月没有听见她说话,只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将心底的不安扫除,对一旁的化妆师喊道:“Carol,麻烦给我女儿补一补妆。”

    黎曼接过话,语气赞赏:“Jennie其实不用化妆都很漂亮,当年看到她周岁的照片时,我就在想,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让她做我的儿媳妇。”

    陆明月点了点头,玩味说:“看来你很有福气。”

    黎曼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都这个年纪了,你还是这个脾气。”

    随即认真地问:“明月,你今天一天都心事重重,是不是因为,不愿意阿荨嫁给汤家的人?”

    陆明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黎曼笑了笑,缓缓说:“其实你担心什么呢,Jennie现在嫁进汤家,比我当年要轻松很多。当年我嫁进汤家的时候,上有公婆妯娌,下有小姑子侄,都是我要应对的人。不要说两房人在一间大宅同住的时候了,即便后来我同祖年搬了出去,都还要守汤家的那些规矩习俗。现在汤家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了,去世的去世,在国外的在国外,Jennie没有妯娌小姑,而我这个做婆婆的,长居纽约,不和他们同住,更不会管他们。你看,你还要为她担心什么呢?”

    陆明月瞥了她一眼,冷笑说:“当年是你自己要嫁进汤家的,我也帮了你的忙,现在你抱怨了?”

    黎曼摇了摇头,“我不是抱怨,我也没有后悔,都是命数,躲不过的。我也从汤家那里得到了很多,尤其还生了Winston这个儿子,我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说到这,话语顿了顿,又揶揄道:“说到Winston,你更可以放心。他把Jennie当作宝贝,比对我这个妈咪都要好。”

    听到这个,陆明月神色微微有所缓和,转换了话题:“对了,这次能有Carolina Herrera亲自为我设计礼服,对她的专访也很成功,你功不可没。多谢你了。”

    黎曼轻声一笑:“我们从小就是朋友,现在又是亲家,何必跟我说谢呢。”

    “朋友......”陆明月暗暗腹诽了一句,不再理她,从太阳椅上起身去简荨那里,理了理她有些褶皱的裙摆和托地的头纱。

    “妈咪,我们再去喷泉那里拍照,很快就OK了,然后我们一起吃饭,”简荨语气欢快地打了声招呼,便挽着旁边男人的手臂,提着裙摆去喷泉那里。

    就在这一瞬间,陆明月忽然有些明了她心底一天都蕴着的强烈不安是来自哪里。因为眼前的场景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看到女儿穿着婚纱对旁边的男人爱意盈盈的笑,陆明月的脑海中闪过七年前的某一天,在一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前,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同另一个男人拍婚纱照时,同样灿烂幸福的笑容。

    那个男人,也姓汤!

    冥冥中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让她窒息的怪异,感觉历史和现实正在不断重叠,如同化学作用,重叠出命运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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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办公桌前,汤雅梵靠在椅背上,将手中的婚纱照片半举在空中,对着从落地窗洒进的阳光,专注地看。

    自从拿到这张相片,他就将自己处于封闭的状态,取消了所有的会议和约见。

    看了一会,他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一本影册,婚纱影册,同样的新娘,却是不同的新郎。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很久,他在手机上发出信息:Jennie,让我见一见你。

    随即,又发出一则信息:如果你还想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