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书 > 林公子药罐子 > 16.闽医传人林家子

16.闽医传人林家子

作者:遥的海王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推荐阅读:
眼看书 www.yankanshu.so,最快更新林公子药罐子 !

    林曦陪着萧玉衡前去林家祠堂向林青上香。

    永宁侯的车架排场自是大于之前的林曦,林管家一说此事,里正便立刻通知了十里八乡的举人乡绅,就连县城里的县太爷也是闻讯赶来。

    所以本是简单的上香,闹到最后就陪着萧玉衡见了许多人。

    林曦虽芯子成熟太多,但因自小生病之故,人见的少,说的少,性格也是多少有些怪异,不太亲近的人总是不太爱说话。

    潜意识里不想变成前世的自己。

    所以他只是冷静地看着萧玉衡不停地微笑说话,可即使地位比他低下很多,也未见他有任何轻蔑慢待的意思,这见谁都能寒暄几句的能力,让他不禁心下佩服。

    前世的自己是不得不笑脸迎人,而萧玉衡却是自小金匙出生,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岁而已,却已经分外老到圆滑了。甚至在寒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问候林曦,不至于让他感觉被忽视了。

    相比起来,自己仿佛越活越回去了。林曦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一声。

    而萧玉衡却觉得,自己这个小表弟弱是真的太娇弱了些,但是却分外乖巧,从头至尾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玩笑几句还会脸红低头,看起来分外腼腆,让他忽然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来。

    等回到林宅,天色已是不早,便也不再多说,都回房歇息。

    而任妈妈却与周妈妈故友重聚,聊不完的话,重点围绕这小姐和表少爷。

    小姐去得早,回忆几次也就够了,但是表少爷却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刚身体好转些就经历了父亲入狱,又遭强人逼迫,林老爷冤死又平反,扶灵往西来凉州的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故事。

    周妈妈说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遇上这些也不一定能挺过来,他家小少爷却是一路坚强地走来,没有倒下,恨得任妈妈咬牙切齿,却又心酸地眼角含泪。

    又说到来到凉州也不是一帆风顺,这里的刁民排外又欺负林家孤弱,今日还上门讹诈,可他家少爷又是一番孝心,非得守完三年孝期才愿意离开,周妈妈无奈地叹息让任妈妈当场就下定决心,哪怕撒泼打滚也要将表少爷尽快请到京城去。

    第二日任妈妈早早就来伺候林曦起身,又伺候着林曦和萧玉衡用了早膳,才禀明了来意。

    “老婆子离开侯府之前,太夫人亲自吩咐了,定要接表少爷回京过年,眼瞅着日子没个把月了,表少爷什么时候动身,老婆子好安排下人收拾行礼。”

    还不等林曦推辞,任妈妈又说,“太夫人交代,若是表少爷执意不肯离开凉州,让老婆子也不必走了留下伺候表少爷,等大少爷回去禀明之后,老夫人就亲自过来。”

    说完便看着林曦。

    林曦转过头向他大表哥求救,却见萧玉衡施施然地啃完馒头,又喝完稀粥,才优雅地抹了抹嘴角不紧不慢地说:“表弟可别看我,爹也吩咐了,表弟不上京,我就陪你在这里过年,翰林院他自会替我请好假。”

    林曦嘴角抽了抽,默默地低头喝粥,却又听到萧玉衡一声叹息。

    “估摸着你嫂子开年就该生了,可惜我怕是没办法陪她身边……不过她向来贤惠,应是不会怪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曦哪里还能再推辞?

    “走吧。”还未等萧玉衡说完,林曦捧着粥碗轻声说。

    萧玉衡脸上还带着惋惜,闻言便问:“曦儿说什么?”

    什么时候表弟不叫,叫得这么亲了?林曦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一笑,“都听大表哥安排。”

    顿时任妈妈喜笑颜开。

    其实整个林家都内心雀跃着。

    任妈妈行动迅速,本就没什么东西,不需两日就指挥着收拾了全部的箱笼,家当一一规整,第三日便可启程发出了。

    而在林曦向京城前行的时候,京城的睿王府里却是阴云密布。

    栖云轩,卧房内

    天气寒冷,屋里虽然也添了火盆,但并不会觉得热,可四位太医的额头却都是沁着细细密密的汗水,神情说不出的紧张。

    他们统一看着床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此刻那孩子小脸苍白,嘴唇乌紫,身体时不时地痉挛着,呼吸细弱,仿佛下一刻便会停止。

    床头一边站着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虽身着素衣,头发也只用一根素带缚着,但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端的是气宇轩昂,正是睿亲王赵靖宜。

    此刻他寒冷肃穆的脸上,眉头紧皱,眼中寒冷透露着浓浓的担忧,神情又是疲倦又是焦躁,见几个太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良久也出不了一个结果,眼中的寒气更加逼人。

    “几位,商量地如何,可有法子救治世子?”

    声音之冷冽,让这四位太医浑身一抖便立刻跪在地上,“臣等无能,世子的病是之前的残毒所致,残毒蛰伏已久,如今发作起来却是分外霸道,可这毒……这毒……”

    “说下去!”

    太医马上匍匐于地,不住磕头,在赵靖宜马上失去耐心的时候,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回答:“王爷,这毒并不是普通的毒物啊,臣斗胆猜测却是前朝宫中所制的‘冷梅’,如今已足足过去一月,世子怕是……”

    余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将头压地更低了。

    赵靖宜惊愕,之后怒火烧起,抬手便劈断了床栏,他不知道“冷梅”是什么,却知道这群庸医误诊,错过了儿子的救治时机,顿时杀机四起。

    赵靖宜在战场就是个杀神,刚回来还没有收起那股摄人的气势,却遭逢巨变,如今狠将起来光杀气就能将普通人活活吓死。

    他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儿子,握紧拳头强忍着将这些庸医叉出去的冲动,一字一句说:“一定要救活他!”

    谁都不能保证双亲、妻子、儿子相继死去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只知道就是睿亲王不杀他们,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

    正当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绝望的时候,卧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是四个太医跑进来,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却是已经荣养的王太医,在其他三人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走进卧房。

    看见王老太医,地上的四个立刻精神一振,不等赵靖宜发话便速起身凑上去,七嘴八舌将诊断所知告诉他。

    王老太医也顾不上向赵靖宜行礼,尽自走到床边,伸手翻了翻小世子的眼睛,又把了脉,接着在他身上抚摸许久,感觉到手指的凉意,才向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太医点了点头,这位小王太医立刻提着他祖父的药箱过来,打开一卷插满银针的布包。却见那位王老太医执起其中两根银针分别插入世子两胸靠上的位置后,片刻之后,小世子立刻停止了痉挛,待见到那根银针的表面泛起了白霜,才轻缓地拔起,而小世子的呼吸却在一阵紊乱后慢慢平息。

    赵靖宜一动不动地注视儿子,许久才慢慢地缓和了表情,似乎手脚的也渐渐地回了暖,却发现已经发麻了。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方能冷静地问王老太医,“可是无碍了?”

    王老太医示意孙子给世子盖好被子,才慢慢离开床边,将手上的银针递给赵靖宜,只见银针上的白霜快速地融化了。

    “王爷,老朽只是暂时保世子无碍,却无法根治。这毒叫“冷梅”,名字好听,却恶毒的狠,听说是前朝某位后妃嫉恨得宠的其她妃子,买通宫人在其饭食里下药,这毒无色无味,银针也验不出来,那妃子当晚发了作,太医抢救之后无碍,可没过几天,那妃子便得了风寒。起初以为冬天,体制虚弱才得的,太医开了药,吃了也就好了,但却不知这只是将毒性压制起来,之后一次又一次压制,将毒性压得越发厉害,终于压不住的时候便是活活地冻死,全身发紫。”

    赵靖宜想到之前儿子总是不见好转,三天两头得风寒,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周身一同发冷,那姚氏竟是狠毒如此。

    王老太医自然听说了睿亲王侧室戕害嫡长子的事,不免叹息道:“这毒在前朝覆灭的时候就一同销毁了,应该已经失传才对,却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这件事情本王会查。”赵靖宜勉强稳住心神,抬手抱拳深深地掬了一躬,“老大人,荣儿还小,却是无辜,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刀山火海只要有法子本王都会去做,请老大人定要想想办法!”

    “王爷这是折煞老朽了,万万不可如此。”王老太医立刻侧过身不敢生受,“王爷见谅,老朽行医多年,这毒还是第一次看见,虽有暂时之法,却无根治之术。”

    赵靖宜心下一沉,“老大人!”

    “王爷,请别着急。世子的毒老朽解不了,非是老朽无能,而是术业有专攻,老朽不善此道,可老朽有一友人,号称圣手闵行,一手针灸之术享誉杏林。老朽与他交流医术之时,他曾提到过此类寒症,皆是常年寒气盘旋于体内血脉,一日积于一日,待无法遏止之时便受冻而死,“冷梅”或可属于此症。刚才此举便是从他那儿学来,却只是个皮毛,世子若想根除,这便是一个办法。”

    “老大人可知那位闽大夫在何处?”

    王老太医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长叹一声,“世事无常,老朽前阵子接到他的来信,却道是他时日不多,如今算来怕是已经……过世了。”

    “祖父。”小王太医看睿亲王的脸色实在难看得紧,忍不住唤了一声。却看到王老太医忽然眼睛一亮,对赵靖宜说:“闽兄说过他已将衣钵传下,王爷若是能找到接受他衣钵之人,世子应是有救。”

    赵靖宜心情大起大落,已再难以承受,只是看着老王太医,生怕他又出来个但是,便郑重地问:“老大人可是确定?”

    “确定,闽兄信上便是这么说的。”

    “闽大夫信上可有写姓什名谁,又在何处?”

    王老太医仔细地回想着,“虽不曾明言,可老朽知道过去五年他一直在淮州替一位名为林曦的少年调养身体,若是猜得不错,便就是他了。”

    听此,赵靖宜心中大石稍稍落定,再次抱拳言谢,“老大人大恩,赵靖宜没齿难忘,今后若有需要,尽可开口。这几日还请老大人停留王府,来人,送老大人去隔壁厢房歇息。”

    能得到睿亲王的人情,自是再好不过,王老太医为了自己的孙子也会欣然答应。

    赵靖宜也不再看这群太医,留下几个以便不时之需,便唤来长史立刻派人去淮州,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林曦。

    而此时的林曦却在来京的船上,吐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