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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的欲言又止让楼歆有些不解，她选择将她的话里最后两个字重复。
“夏风？”
楼歆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很难说到底哪里不对，但是如果一定一定要个解释的话……
楼歆只能说大概是因为小张的这句话，语气，面色……唔，又或表述？
啊，对了，表述，就是表述。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_⊙)？
“我是说夏风、额，不是，我平时在微信上都和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我手机软件给卸载了，看不见聊天记录了。”
“你能帮下我吗？”看着突然若有所思的楼歆，终于惊觉差点就给说漏嘴了的小张连忙试图补救。
可以称之为甚至有些磕磕绊绊的两句话。
或许如果先前小张的话没有引起楼歆的困惑，楼歆也就只当这是自己的错觉，她什么都不会去想，她会给出小张想要的回答。
可现在，在楼歆已经有了隐约的直觉之后，她的这句话，却只是让楼歆更加地困惑。
楼歆终于开始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张和自己认知里的小张有不小的出入了。
在她的印象里，小张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
就算是后来她见着的真人和在微信里的（也就是夏风）有些不同，楼歆也只是单纯的认为这只是有小小的差异而已。
可一个长时间在网上表露出来严肃、认真的人，真的会在现实中相差这么大吗？
而且……
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张，这样小心翼翼，甚至是显得有些生疏，这真的会是经常和自己在微信里聊天的夏风？
下意识后退一步，楼歆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你不是夏风？”
如果夏风不是小张，能让季学姐这么紧张的，那岂不是……
~~o(>_<)o ~~
楼歆：天哪！
惊慌失措的小张：瞪眼！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我是夏风，我真的是聊天记录消失了所以才来问你的！”
“你知道的，我平时工作太忙，所以健忘，很多东西我真的记不住记不住啊！”
她的话太急，语速又快，哪怕再想努力演绎出一个如果自己是夏风应该表露出的样子，可说到底，时间太紧，哪怕小张能力有多好，但这么突兀的意外，这么短的时间，让一个本来就不是专业演员的她如何一边在心里想好应该出现的状态，一边还演绎的天衣无缝？
毫无意外……小张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楼歆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相了。
嘤！
她记得以前对夏风说过很多的话。
她问夏风季学姐是不是喜欢自己qwq。
她还对夏风说一定不要告诉季学姐，不然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自恋。
她、她还经常对着夏风夸季学姐好看又聪明还机智！
她还在私下里对夏风称呼季学姐叫女神大人……
还有很多很多。
而现在，当夏风不再是小张，当夏风等于季学姐……
(╥╯^╰╥)
多么痛的领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挖个洞，把那个创造这么多黑历史的自己给亲手埋进去。
可惜，没有如果。
楼歆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是问上这么一句，“夏风是季学姐吧？”悲痛欲绝的表情，楼歆觉得自己可能就快能够踩着空调羽化而登仙……
“你、你都知道了？”小张惶恐。
楼歆：竟然是真的。
感觉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
一手捂住脆弱的小心脏，楼歆右手捂眼。
不忍直视！
而某个人却在这时姗姗来迟。
“你们俩……”
三个字，和小张先前一样的欲言又止。
是季温白的声音。
受到了惊吓的小张嗖地回头，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的季温白。
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用以遮脸，她站在门口，嘴角勾着一个轻微的僵硬弧度，她在看向她们这边。
噌噌噌往右边一挪，感觉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的小张干笑两声，“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你们聊你们聊！”
话给说完，赶紧脚底抹油，小张溜得飞快！
季温白：“……”
楼歆：“……”
相顾无言，唯有尴尬丛生。
如果可以，楼歆多想自己的身体不要这么诚实，为什么要在听到季学姐的声音后，咻地一下就把明明好好捂脸的手给伸下来，还飞快看向季学姐的方向？
这手就不能好好捂着嘛！
楼同学内心泪流满面。
呜呜呜呜呜~
“你，我……夏风……”
很不连贯的一句话，或许都不能算是一句话，不复平日里的言辞利索，季温白给说的磕磕绊绊。
仰头，楼歆看向天花板，她轻咬下唇，两腮圆鼓鼓的。
像是个小气球。
她竟然能听懂季学姐的意思。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知道了？我是夏风。
可明明这种挺是郁闷的时候，为什么她还会有一点的开心？
她明明应该郁闷的嘛！
吸一口气，再呼出来，楼小歆都快成了八字眉，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你……抱歉。”
“其实我早些就想告诉你的，但碍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
“并不是有意要瞒你，我最开始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总觉得如果你知道夏风是我，或许我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平和了。”
“恩，我上边说的是微信上。”
“但是我之前对你说的那句话是没错的，我的的确确就是喜欢你，是那种喜欢。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更想遇到更‘全面’的你，我想知道你的每一个方面，开心的样子，不开心的样子，面对我的样子，面对别人的样子。”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这些受到了很多的伤害，非常非常抱歉，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就此讨厌我，我会离开。”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还能够得到一个可以继续追求你，又或者，至少呆在你身边默默喜欢你的机会。”
非常长的一段话，季温白以一种堪称卑微的态度说完。
她花了很多的时间。
那么的真诚。
她垂着眸，甚至于在说完了以后还深深鞠了一个躬。
一个影后，比现在的楼歆地位高上太多太多，却以这样一种姿态面对自己。
怎么可能不让人动容？
迷茫又感动。
开心又羞赧。
可在短暂的不在状态的发懵之后，紧接而来的却是楼歆的惊。
她怎么敢在这里说这些话呢？
这里不是没人的地方，这里是超市。
有监控，有摄像头，有人。
而她，是一个影后，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影后。
如果说，刚刚她的话都给录下来的话……
楼歆简直不敢想象！
她几乎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连满篮子的水都顾不上，楼歆什么都不去想，她跑过去，一把拽起季温白的手，飞快低了头以防被人认出来，她要拉着她往外跑。
拉一下。
再拉一下。
却拉不动！
跺脚，楼歆又急又气，“我们先离开这里！”
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撞上一双专注的眼，她在看着自己，楼歆就看见季温白动了动唇，可却竟然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她的脸上是无奈，是感动，是开心，是侥幸，而直至半晌，她终于才道，“你不气我吗？”
五个字，很短，不超过一只手的字数，她却说得缓慢。
那里边，带了的是太多的情绪。
可唯独没有的，是担心。
是的，没有担心，就像是这足以让那些个艺人、明星彻底颠覆形象的事情于她而言，不是重要的。
她只是看着楼歆，这个她现在所认为的最重要。
满心，满眼。
至于其他，她无所谓。
“我不气，真的，我没气过你，学姐，赶快走啊。”重重地摇头，对上季温白的眼，有动容，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她担心。
担心她会被传出绯闻，担心她会因为自己产生负|面|新|闻。
哪怕季学姐表露出来的是这样的无所谓，她还是担心。
舆论哪是那般好控制？
万一后果是她们所无法承担呢？
楼歆担心会惹出大麻烦。
可季温白却毫不在意。
她的手还被楼歆牵着。
她能看到楼歆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哪怕是担心也是那样的可爱。
她在担心自己吗？
脸上有笑容终于绽开，像是昙花，干净纯粹、令人惊艳的美。
不是因为礼貌，不是因为需要，仅仅是因为愉悦。
如此而已。
唇红齿白。
她笑得温柔。
“别皱眉。”
俯身，她双手捧上她的脸，指尖与她的脸上轮廓相点。
一点点的凉。
目光如水。
在她的蹙着的眉心落下像是羽毛抚过一样的吻，很轻很轻，甚至都像是一个美丽的错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