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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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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利如猛虎,在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里,皇权更是凌驾与所有权利之上的虎中之王。

    无论你有多少心计又筹谋了多久,曾经是什么样的身份得过什么样的宠,皇帝的一道圣旨就可以叫你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

    柳国公继夫人大田氏这一刻如遭惊天雷劈的灰败感受,正是前一世长乐曾经受过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遭所有落眼之处皆是恶意的回复,连一点点生机都不会给你留。

    大田氏做为前任留有嫡子的继室,这一生的指盼甚至不在丈夫柳国公身上,而是全在她自己儿子身上,或是读书或是袭爵,如今两条路都断了,俨然比死还难过了。

    秦氏的表情比着大田氏也好不到哪里,她女儿的清白之身可是给了大田氏的儿子的,如今大田氏的儿子弄成如今下场,叫她女儿如何自处?嫁还是不嫁?

    嫁过去,柳承熙的前途一辈子毁了,她女儿的还能好?不嫁过去,失了贞洁的女人,还能嫁个什么好男人不成?嫁与不嫁,都是如鲠在喉,进退两难了。

    明明之前,一切盘算得都好,怎么会忽然间全崩了盘,没有一点挽回余地呢?

    是从哪里开始,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好像就是从长乐在外宅抓包了柳承熙和珊儿的私情……

    可是,直到现在,无论是秦氏还是大田氏及小田氏,甚至柳承熙和秦珊两个当事人,都没想明白长乐是如何知道那外宅的?

    长乐不过一个深闺中养的娇娇郡主,连门都没怎么出过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般厉害,难道是通灵通神了?

    如她娘萧华长公主那般彪悍的,不是时到今日还没有发现秦氏和富昌侯那外宅私情的吗?那也叫有十几年了啊,还生育过一儿一女呢?

    秦氏只觉得蹊跷,又抽不出一点枝梢末节来,比着被大田氏抓个花猫脸,还心塞呢。

    小田氏心里也不舒服,这事瞧着好像她没受多大损失似的,可是不说柳承熙是她的亲外甥,只说她忍着性子承认了自己老爷们的假外室,平白添了一个妾,带回一双儿女回来,还一点好处没捞到,就够她添恶心的了。

    这可是哑巴吃黄连的苦啊。

    万一以后,她大伯子蹬腿死时,他们还没有干掉长乐,他们这枝就要从侯府里分出去。

    那时候,她儿子袭不到爵位,反倒要把自己的家财平分给这对与她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儿女,她还不得冤死。

    这一计真是搬石头砸到自己脚面了,不行,她得想想办法才行,既然秦氏母女没有可利用价值,她得把这对碍眼的母女弄走才是。

    约摸着是大田氏被两道圣旨内容打击得昏倒过去、小田氏盘算着如何保住自己利益、秦氏想着下一步该要如何应对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富昌侯杨宁治,刚从宁济侯府出来。

    宁济侯也就是宫中刚生了二皇子没多久的贤妃娘娘她爹,已经答应了帮他在圣上面前美言,他这心中才算有些底气。

    宁济侯最近风头十分盛,目测只要二皇子好、贤妃娘娘好,未来的几十年,宁济侯的风头也不会差,宁济侯答应了帮自己,那他这事必能平安过去。

    富昌侯没想到的是他刚从宁济侯府出来,他来过宁济府的消息,就已经到了稳座惊鸿馆的馆主李荣享的耳朵里了。

    李荣享怀里抱着一只雪白长毛的小狗,那狗的一双耳朵长得也比一般狗的耳朵大出两倍,垂在小狗脸前面,几乎要挡住一双黑亮圆溜的大眼睛了。

    李荣享一边顺着怀里小白狗的长毛,一边听着墨染与他说着大雅收集而来的近几日上京城中各排行一流的名门贵府的消息动态。

    这些都算是他的工作内容,例行监督,掌控风向,牢牢把住一张情报消息网。

    “勤王都多大岁数了,历经两朝,过了这么些年,还不死心,竟还有这等心情,你着大雅让他多分些人手盯住勤王府各处,主要注意都有哪些人与勤王府来往密切,没我命令,不准轻举妄动,切勿打草惊蛇。”这位溜滑的王爷若是不能一击致命,那就很难抓到他的把柄了。

    勤王是世宗的弟弟、赢帝的亲叔叔,论辈份与云王爷相同,但年岁却与云王爷差着好几十岁,比着当今赢帝也只是长个十岁左右。

    在世宗帝登基时的那场夺嫡争斗中,因年岁小,并未参与,平安避过,却在世宗晚年的萧墙之祸里,角色很重要。

    但是,勤王这个人城府极深,做事不显山不露水,惯会找替身,哪怕明知他有鬼,也没有查到他半分毛病出来。

    李荣享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年,他放在盯勤王府身上的人力一直未断未减,总算守出点盼头来了,估计他家主子会很开心吧。

    至于刚刚墨染提到的富昌侯杨宁治去了宁济侯府的事,本来依着富昌侯在本朝基于花瓶摆设一般的尴尬地位(既无实权又无皇宠),他向来是不会分半个眼神过去的,哎,但谁叫这人是他心上人的亲爹,又总是看他心上人不顺眼,那他就不得不分点心思过去了。

    “富昌侯这个时候去找宁济候,莫不过是觉得宁济侯家出了个妃子和皇子,能替他说上几句好话,”李荣享淡淡地分析着,“宁济侯大体会答应他,管他这事办成办不成,总是卖富昌侯一个好,宁济侯家出了皇子,心自然会大,总要拉拢些人脉才是,富昌侯这种虽然眼下瞧着帮不上什么忙,谁知道以后呢?结善总比结怨强。”

    李荣享只不过是听到下面人回他一句话,说富昌侯进入宁济侯府约摸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出来时神色不错,便已经把来龙去脉摸得个透测,仿佛他亲临了现场一般,连着两方心理都琢磨得清清楚楚。

    富昌侯府他可以随便派个人去盯着,不是他瞧不起富昌侯府,凭着那一府的脑袋加一块,也翻不出多大个风浪来。

    剩下的那一堆一块由他心上人,随心情收拾就行了,他不能给收拾得太难看,毕竟富昌侯府以后要由他心上人接管呢,但宁济侯府却是不行了。

    宁济侯连着富昌侯这种破落户都惦记着拉拢一把呢,可见宁济侯这心里真是揣上了什么想法的。

    “你着大雅,分出一部人手来,盯住宁济侯府,深盯,不急。”还是要做好提前准备才是,防患与未然。

    不管以后哪位皇子做皇帝,那是当今皇上的事,不好由别人来操心。

    自太/祖建国以来,大印国的储位之争,没有哪次更替,是平稳无事过的,皆都激烈。

    赢帝登基之时,尤其惨烈,两次登基耗掉了他几乎所有皇兄皇弟,这才算是坐稳了江山。

    还有,这事既然牵涉到了富昌侯府,他下次与长乐见面之时,还是要与长乐提上一嘴才行。

    “先生怀里的小狗,是打算送给骄阳公主的吗?”

    虽早猜到了会是,墨染还是忍不住问,那小狗自得来后,李荣享已经搂上好几天了,要送怎么还不送去?

    李荣享低头,揉了揉小狗的一双大长耳朵,小狗眼神无辜地看向他,明明刚刚顺毛顺得它很舒服,怎么忽然不顺了呢,还揉它的耳朵。不好,主人不好。

    “养得听话些,再送过去,”还有好多东西没教呢,教会了送给长乐,逗弄起来才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