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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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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祈现在很想把整颗头都埋进水中。

    伤口目前不能碰到水,因此夏析悦拿了个脸盆,让她把双手放到浮在水上的脸盆中,既能泡到澡又不用举到手酸,这还真是让云祈感动到眼泪快掉下来……

    真的,如果好友能别这么体贴就好了。

    因为这样的“体贴”,云祈就算拼命挣扎,坚持要用擦澡的方式,却还是被夏析悦、林芯蕊与林月三人连手抱进浴室;在浴室中又被好友脱个精光、被看遍还摸遍了全身上下,包括颈、胸、腰、以及下半身的……

    害躁感不断涌上,身体变得越来越热。

    云祈试着放空,脑中却一直浮现五分钟前,跪在自己面前、什么也没穿的夏析悦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受伤的左脚,轻手轻脚抹着肥皂的影像。

    满腹感动早因为影像的不停回放而消失,云祈只后悔当时为何没有一脚踹到夏析悦脸上,害得现在自己脑中都充满了她的裸身画面,那个变态!

    咬牙切齿的同时,云祈也不禁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高中时为了早点休息,她们也曾经在练习后挤在小小的淋浴间内一同冲澡,当然那时没有互相搓洗身体,可就如夏析悦所说,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

    ……果然还是因为感觉变了,想法也变了的缘故?

    云祈知道,她已经没办法把夏析悦当朋友看待。

    既不敢说出这份心思,又不想疏远好友,也不能坦率地接受她的好意,云祈在心中叹了口气,对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毫无办法。

    可能是沉默太久了,夏析悦突然开口。

    “怎么不说话?”

    “是要说什么……喂喂喂────妳干嘛啦!”

    “抱抱。”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坐在热水中,云祈突然觉得身上一重。

    夏析悦的上半身前倾靠在云祈背后,双手臂环绕过身躯,轻轻覆上她的的腹部与胸口,略长的发丝垂下披散在两人手臂上,整颗头放在云祈的右肩上方。

    能感觉到背上的两处柔软,还有好友说话与呼吸吐出的气息、身上的体温与每一个动作,因此云祈略快的心跳又飙升了两倍速度。

    特别是夏析悦的头不经意的在颈间蹭了蹭时,云祈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妳、妳、妳妳妳妳几岁了啊!撒什么娇!”

    “呃……妳也做过,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不不不不行就是不行!”

    “等等,冷静点,这样伤口会碰到水──”

    内心的动摇导致了身体的剧烈反应,云祈下意识挣扎起来,若不是夏析悦,她差点就把绑着绷带的手伸进水中。

    正因为云祈的突然抓狂,夏析悦不得不收拢双手,压上身躯制住云祈的行动,导致身体间原本的空隙消失,两人紧贴在一块。

    被夏析悦用力拥着,云祈才镇定下来。

    或许该说,她的大脑已经变成一片空白……因为夏析悦担心云祈会弄伤自己,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和夏析悦这样裸身紧密相贴,云祈连维持正常的呼吸都很困难了,因为超出了能接受的范围,反而使她冷静了下来……表面上。

    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林芯蕊还是赵淳,甚至是今天刚见面的林月和林阳都能发现云祈明显的异状,可身为罪魁祸首,又是最好朋友的夏析悦却毫无所觉。

    于是两人就维持这种姿势,静静地泡下去了。

    “……对不起。”

    “呃?”

    夏析悦突然低声道歉,云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妳的手。”

    “手?……这伤、又不是妳弄的。”

    “但要是我再强一点……”

    好友语气中浓浓的自责与痛心,总算让云祈稍微取回了一些理智,可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析悦再强悍,怎么可能光靠两把钝刀杀出上百只丧尸的包围?

    “妳再强也不可能劈开铁门吧?”

    “……的确。”

    “而且,这只是小擦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何必大惊小怪?”

    “我只是不想看到妳受伤……”

    “哎,受点伤没什么,那种情况下性命还在就该庆幸了。”

    “就算是再小、再轻的伤口都不想……”

    “小析?”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没有夏析悦那么迟钝,云祈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夏析悦根本不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道歉。

    突然想起之前夏析悦看到颈部的伤口时,也是十分自责,当时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云祈倒是觉得哪边不太对劲;之前练习对打时,手脚因为碰撞而瘀青擦伤,夏析悦也没有这么失控过,现在怎么会因为几处小伤就如此痛心?更何况这些伤口不仅不是她造成,甚至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思考了数分钟后,云祈就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好友的态度异常是灾难之后才开始,引起的关键是伤口,加上这份过度的自责与痛苦,夏析悦道歉的对象并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在那个梦中,因为受伤感染而死的“云祈”。

    就算名字相同也不是同一个人,说再多也没有用,能化解夏析悦这份自责的,唯有梦中那位死去的云祈。现在的云祈只能叹了口气,任由夏析悦抱住,倾听她不断的道歉。

    *********

    “…………”

    “…………没办法,睡吧?”

    “睡妳妹……”

    “至少有床。”夏析悦耸了耸肩,“太晚了,就忍一忍,明天再请学姐换一间。”

    被当成精神慰藉抱了半小时后,云祈终于脱离了浴室。

    可她现在很想昏过去就算了,或者拿夏析悦的木刀去把林芯蕊切成八段。

    一个五层楼的独栋别墅,没有足够的卧室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可林芯蕊却还是用这么蹩脚的借口,硬是将她跟夏析悦分配到同个房间。

    虽然云祈也做好这几天要跟夏析悦同室的准备了,但那是知道好友在自己伤口复原前绝对不会松懈下的无奈选择,她才不能接受这种看似好心实际恶意的安排!

    而且,同房间就算了,整间房间居然是少女基调,粉红色的墙壁、纯白的衣柜书桌、正中央的大床与床头柜上的大量玩偶、红白交间的蕾丝窗帘……据说这间房间的原先主人,还是个已经嫁人的三十多岁富商女儿。

    云祈认为,那女的若不是脑袋抽风就是神经有问题。

    想到要跟夏析悦一起躺在中间那张挂着帷幕的粉红色四柱大床上、共享一个枕头、共盖一条棉被,云祈就有股冲下楼去砍了林芯蕊的冲动。

    再加上放在椅子上的两件衣服,云祈宁愿去跟丧尸拼命,也绝对不要穿上那件轻飘飘的淡紫色薄纱睡衣和夏析悦睡在一块!

    不过,嗯,夏析悦想穿并和她睡一块的话,她不会制止的。

    夏析悦似乎不在意房间风格和床的模样,扶着云祈到床边坐下,走到墙边衣柜翻找出两件简单的短袖上衣,帮自己和云祈换上后就准备睡觉(当然,薄纱睡衣没人理会)。

    可她没有爬上床,而是在地上找了个空区躺下。

    “小析?”

    “嗯?”

    “那个……妳、妳不上来?”

    “睡床上可能会压到妳伤口,我睡地板就好。”

    云祈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几分钟前才为了要和夏析悦同床共枕而害羞不已,但当夏析悦不打算上床时,又觉得十分失望。她内心纠结不已,最后还是开了口:

    “那、那个,睡地板不好休息,妳还是上来吧。”

    “万一半夜压到妳怎办?反正这几天也是这样睡。”

    “可……”

    “别担心,明早我就去找学姐,请她安排另一间房间。”

    “但是……”

    好不容易才从学校逃出,终于能好好休息,云祈怎么可能自己睡床,让好友去睡地板?她咬住下唇,张了好几次口,好不容易才从喉间发出声音说道。

    “要、要不妳……抱着我睡吧?”

    “……什么?”

    “那个,抱着的话──”云祈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可她还是得说下去,不管是友情或是心底那莫名的情绪,她都无法忍受夏析悦睡在地板上。“就不会压到了……”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

    夏析悦皱起眉头,迟钝的她终于感觉到有哪边不太对劲,好像是气氛、又好像是好友的态度或语气。可她没往深处去想,既然云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因此夏析悦听话的爬上床,伸手把云祈搂进怀中,调整好姿势后为两人盖上棉被,就这样沉沉睡去。

    云祈本以为被夏析悦抱着会动摇到无法入眠的,可靠在夏析悦胸前,听着她稳定的心跳,加上这几天累积了许多疲倦,没过多久她就觉得眼皮沉重,也跟着缓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