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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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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御觉得自己就是碧落谷的救火兵,哪里着火就往哪里扑。

    他实在不知那俩挂牌大夫为何总在该出诊的时候玩消失,以至于每次突发状况都是他这个倒霉医徒出来顶包。

    被鬼门宗的暗卫一路提溜到奈何院,又被池大宗主连拉带扯拽进房中,一看床上女人的脸色他就知道不妙了。急忙一通诊脉针灸,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将漏红的症状止住。

    “情况如何?”池月嘴里问着大夫,眼睛却还长在床上。

    “万幸没有小产,但胎象尚且不稳,需要再观察几日,能否保住还要看天意。”林子御擦了擦汗道,“不过以目前的情形看,即便孩子能够平安出世,只怕也会先天不足。”

    池月惊得一呆,脱口而道:“不会真的没屁|眼儿吧?”

    “啊?”对方一脸错愕道,“我是说孩子可能生来体弱多病,需要后期调养。”

    “哦......”某人干咳了几声,“体弱不算什么,别随他智弱就行了。”

    “哈?”

    “没什么......对了,为何拙荆会忽然出现小产的迹象?”

    林子御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从脉象和症状来看,夫人她...应该是被人下了慢性的堕胎药......”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池月惊怒道。

    林子御被他慑人的威压吓得倒退一步,弱弱答道:“下药的时间应该就在今早,只需查一查夫人的饮食即可......”

    池月大皱眉头,水烟和寒烟午时来报过燕不离用早膳的情况。这货最近嘴太馋,只吃了他烤的银鱼、土豆和地瓜,里面怎么可能有堕胎药呢?不会又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哼,连他的女...额,男人和孩子也敢动......但愿对方有九条命,只杀一回可不够他解恨的!

    池月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人,问道:“他还有多久能醒?”

    “夫人失血略多,身体虚弱,刚服了安胎药,估计还要睡上一两个时辰才会苏醒。”林子御抬头看了看窗外擦黑的天色,“池宗主最好还是请阁主再为夫人诊诊脉,小人才疏学浅,恐有疏漏之处。”

    “林大夫客气了,拙荆几番遇险都得先生照应,这份情本宗记下了,来日必当重谢。”池月说完便冲窗外一咳,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便像硕鼠一样机灵的钻进门来。

    “宗主有何吩咐?”暗卫来地牢寻林子御时海上飞也在,一听说夫人出了意外便跟了过来。毕竟这位姑奶奶才出狱没几天,他可怕受到什么牵连。不过偷瞄了眼宗主的脸色......嗯,没开启杀戮模式,自己应该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让水烟、寒烟和膳房的人到黄泉殿候着。”

    “是。”

    “另外,你脚力快,再到谷里寻一遍乐阁主,他可能是去陵地了。”

    海上飞腿一软差点跪下。

    妈的,早知道就不来凑热闹了。这不倒霉催的么?大晚上的跑到那地方是找人还是撞鬼啊?!

    可这是阎王爷亲下的命令,他哪敢说不?

    当然,也不是不能说,就是只能说一次。说完就会被对方一脚传送到坟地,免费且永久的占个比别人宽不少的坑位。

    胖子硬着头皮退出门外,对墙根下站着的护卫长招招手,将通知丫鬟及膳房弟子聚集黄泉殿的消息交代了下去。

    “属下这就去办。”护卫长应完,见他脸色不对便问道,“末尊大人这是去哪儿?”

    “唉,别提了,去坟地。”海上飞忧郁的摸了摸充满哀怨之气的肚子。

    “哦,那正好,属下有件东西劳烦大人捎过去。”对方耿直的丢过来一个用布裹着的黑乎乎的东西。

    “卧槽!”海上飞一摸就吓了个哆嗦,这不是个死人吗?!这帮暗卫就是他妈血腥暴力......

    唉,以前溪春在的时候好多,他的化尸水便捷又环保。只需轻轻一滴,尸体去无踪,杀手更出众。

    不过扛着个死人队友,海上飞的底气反倒足了些。他虽然体胖,但轻功极佳,即便负了一人也走得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了鬼门宗的墓地。

    月色昏暗,林影幽昧。黑嵬嵬的山背下,雪地一片白茫,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冷光,将一排排墨色的石碑衬得鬼气森森。

    一阵阴风夹杂着冰凉的雪沫子吹在脸上,胖子打了个寒战,迈着僵硬的步子往里走,没走几步就隐约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我的老天,好像又是竹老宗主那边传来的,您到底是死得有多冤啊?

    他心惊胆战的停在原地,抻着耳朵又听了听,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乐千秋,你都多少年不入碧落谷了?这时候跑来叙什么旧?你已经没旧了!”黄半山袖手站在竹莫染坟前,对着某人冷飕飕的嘲讽道。

    “呸,你当我愿意来?还不是你医术太差救不了池月才请老子来的?!”乐千秋冷哼一声,“不就是给他扫了扫雪么!难不成这地儿让你姓黄的包了,别人进不得?”

    “老子还就包拔了他二十年的坟头草(海上飞倒地不起),你嫉妒也没用。再说有你这么扫墓的吗!妈的坟头都给削平了,你是要挖坟掘墓怎么着?”

    “你倒提醒老夫了,真该把他拎出来问问,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乐千秋磨着牙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个臭道士横插一杠,我也不会一走了之,这么多年过谷不入......”

    黄半山简直想一指头戳死这老东西:“话说清楚了,谁横插一杠?我认识竹莫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巴呢!”

    “胡说!他要对你有意思怎么临死前找我不找你?”

    “放屁!他要对你有意思怎么临死前才想起找你?”

    俩人对话信息量太大,海上飞觉得自己再听下去真得死这儿,于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的喊道:“二、二位前辈打扰一下!”

    黄、乐二人一惊,齐声喝道:“什么鬼?!”

    “我、我是人!”

    黄半山认出了这个胖子:“是末尊啊,有什么事吗?”

    “二位老爷子可叫小的们好找。方才夫人出了意外,险些滑胎,多亏林大夫救治及时才保住了。宗主还想请乐阁主到奈何院一行,再为夫人号号脉、把把关......”

    ******

    黄泉殿里,气氛凝滞得如同烛灯上凝固的蜡。

    玉座里的阎王爷微微一抬眼,满殿当中无论站的跪的都在发抖。唯有那位躺着的最淡然,淡然得连气儿都没了。

    “宁可自尽也不肯说出幕后主谋。老刘,你们膳房的人骨头够硬啊。”

    刘厨子砰砰磕头喊冤:“此人是新来的弟子,小人着实不知他竟有胆谋害夫人!请宗主明察!”

    池月冷笑一声,又将目光转向镜娘:“镜娘,你认识此人吗?”

    镜娘面色一白,低声答道:“识得,他原本是我青楼的厨子,因为手艺好便举荐到了门内。”

    “所以你就让他在夫人的茯苓雪参乌鸡汤里下药?”池月脸上如罩寒霜,“幸好只喝了几口,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没有!”镜娘仓惶跪下,“我、我的确让他给夫人下了巴豆,只是为了给那女人一点教训。毕竟在青楼的时候,江莫愁也曾经想用巴豆害宗主!”

    池月:“......”燕不离你小子给我等着!

    林子御在旁插嘴道:“池宗主,乌鸡汤的残渣里确有巴豆,但乌鸡身上也有一种烈性的堕胎药,否则不会浅尝几口就出现滑胎的迹象。”

    镜娘狠狠瞪他一眼,林子御却看也不看她,说完就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殿顶上花纹繁复的藻井。哼,别怪我们大夫补刀精准,谁叫你诬蔑花花和夫人......

    “镜薇,你真的很令本宗失望。”

    “师兄,我没有下药,你相信我啊师兄!”镜娘泪水涟涟,“再说孩子也未必是你的,搞不好她和那奸夫早就在狱里......”

    “放肆!”池月冷声吼道。缺心眼儿的女人,这么多人在场,你非要把这事儿捅出来是吧?

    某位大夫再次出手,丢了专业的一刀:“夫人有孕一月有余,算起来也是大婚前怀的孩子。”

    池月老脸一红。缺心眼儿的男人,婚前滚床单这事儿也不算光彩好吗?

    镜娘仍不死心:“可若非事先串通一气,那奸夫如何那么快就挖到她牢里?只怕江夫人早就是不洁之身了......”

    林子御实在是被她气着了:“就算有奸夫也是镜领主带去的两个护卫,夫人所中之箭涂有麻药,若非花楼主及时揽住,夫人确实贞洁难保。”

    镜娘怒道:“重犯之词何以堪信?分明是姓花的见奸|情败漏欲杀人灭口。两个护卫都被他杀了,我自己也险些命丧其手,这是黄长老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

    “你...”

    “够了!”池月拍案而起,“叫你们来是为了堕药一事,既然已经查清,其他人便回去吧。碧水领主犯上不敬,即日革职,禁足忘川馆面壁思过,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冤枉啊师兄!我没有下毒啊!”镜娘扑倒在他脚下,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角哭道,“你忘了义父吗?你不能囚禁我,我不要老死在忘川啊......”

    池月一脚将她踢开,面色铁青:“若非看在师父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不成?!来人,给本宗拖下去!”

    “不、不要!义父你忘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义父、义父......”湖澈丹擦了把汗,连忙将这个满口疯言的女人拖走。

    待众人退去,池月看着殿中留下的水烟、寒烟、刘厨子和林子御,深深叹了口气。

    坐回座中,他疲倦的揉着眉心道:“林大夫,你说那药是从乌鸡身上验出来的?”

    “是。而且下毒之人手段隐秘,熟知药理。他应该是在鸡活着前三天就开始喂药,让毒性溶入骨血,加热才会毒发。倘若不是刚巧其中一味药材遇到巴豆会变色,在下也是觉察不出异处的。”

    “鸡是从哪儿来的?”

    刘厨子道:“是、是水烟姑娘送来的......”

    水烟赶紧跪下了:“禀宗主,鸡是黄长老让我拿去给膳房的,说是乌鸡汤有益孕妇。当时那只鸡也还是活蹦乱跳的,所以奴婢、奴婢就没想太多......”

    黄叔?!池月深深缩紧眉头。

    “禀宗主,海末尊求见。”

    “叫他进来。”

    “宗主,乐阁主和黄长老都寻到了。乐阁主诊过脉后说没有大碍,开完方子便离开了,黄长老正在奈何院看顾夫人,您看是...”海上飞还未说完便感觉一道人影如风掠过。

    再一抬头,玉座早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