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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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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临危脱厄双升擢,与君共榻似梦闻

    *

    “严将军,若我说有法子可解北新城之危,你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严纪的刀堪堪停在了半空中。周遭唏嘘一片,显然祁寒这句话刺伤了好几个谋士。

    “你说什么?你有法子……令乌桓退军?”严纪不信地看着祁寒,手中钢刀却没再往前。

    祁寒点头:“是。”

    严纪若有所思地打量他,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略一思索,态度立刻变了。

    “看来是多有误会。来人,给祁公子赐座。”严纪一挥手,立刻有人拿来座子。

    一句话的功夫,自己就从贼人变成公子了……祁寒暗自冷笑。

    座子搁下,他却眼观鼻鼻观心,仍旧站着不动。心想:“人家赵云都没座位,我坐什么。”

    刚才赵云扫他一眼,过后就不再看他。仿佛祁寒严纪的交锋与他全无关系,而严纪也不是要责打他军棍一样。

    “在下一介布衣并非公子,叫我祁寒即可。”祁寒学着赵云之前的模样,朝严纪抱拳。

    严纪再度坐下,看向祁寒的眼神却闪动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刚才祁寒反驳自己机锋锐利,胆色俱佳,似乎确有才学。他说有解危之法,说不定真有。

    这样想着,面色越发和缓,“也好,祁寒你初投我处,尚未有一官半职。自今日起,我封你为郡司马,专事军中参谋,你看如何?”

    祁寒挑眉,见周遭文武窃窃私语的样子,心想,看来这郡司马官职不小啊。想到这儿,他看了看身旁的赵云:“不知赵将军居何官职?”

    “云乃牙将,不敢称将军。”赵云略微侧身答道。

    牙将?岂不是最小的官。

    祁寒听了颇为郁闷。“那算了,我什么官职也不要了。”比牙将还小的官,只怕已经找不到了。

    “祁公子这是何意?”严纪吃惊,以为祁寒要走,心道无论如何得留住这个人才。

    祁寒笑笑:“赵将军乃人中之龙,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武艺胆略胜我百倍,我绝不敢居他之上。”

    严纪一听,心中暗骂,你还真会算计!无奈已经被祁寒气势唬住,一心想让他为北新城献计,当即故作慷慨道:“我以为何事!子龙本就要擢升了,只是因为战事频繁才一直拖延,即日起我命子龙为郡都尉,与祁司马共督范阳一郡。待北新城危机一解,我便快马支会主公,赐你俩珍珠五斛,食秩两千石!”

    祁寒才不管秩两千石啥意思,只知道帮赵云捞了些好处,而且自己的官职也没大过他去,心中甚是舒畅。开心笑道:“如此甚好。”

    赵云听了,便向严纪拱手谢封。

    “祁公子说有解危良策,可否现在道来?”

    严纪迫不及待就要听了。

    煎熬了数日,被乌桓蛮子围了水泄不通,众人龟缩城中,早就快到极限了。他把希望寄托到一个外来的祁寒身上,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祁寒略一沉吟:“今晚城头巡逻的士兵只留十分之一,大家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一早,我便会安排事宜。”

    “他这是何意……”

    “只留十分之一?那敌人岂不是认为我方戒备松懈,会趁夜袭营?”

    “城中兵力远不足拒敌,望将军慎思,切勿听信小儿之言啊!”

    “此人来历不明,又曾是曹兵,将军不可不防。”

    ……

    目送祁寒大摇大摆离开,谋士们眼露惊惶之色,立刻涌上前来劝阻。

    严纪摆了摆手,盯着那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鹰目中闪过一抹狠色:“祁寒,你的安排最好能够奏效,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

    城中战备紧急,一时间没人顾得上祁寒,他初来乍到没有住所,赵云只得领他到自己营房。

    “咱们就住这儿?”望着巴掌大的营舍,祁寒咋舌。房中陈设相当简陋,只几样简单的家具。唯一的矮床,也不似能容下两个人。一条长几,一张木凳,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润光泽,简朴整洁。案几上摆了几卷兵书,扉页粗糙破旧,显示主人经常翻阅。

    赵云点头:“是啊,就住这里。”

    说着将床上被子平平展开。

    祁寒挠挠头,面露犹豫,终于忍不住问:“那,我睡哪儿?”难不成要睡在同一个被窝?

    “自是与我共榻。”赵云似乎并未多想,铺好床坐回案前,顺手拨亮了灯芯,拿起半卷太公韬略置于灯下细看,“暂且忍耐一阵子,待战事结束,主公自会安排府宅与你。”

    祁寒怔了怔,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对三国的男人们经常同榻而眠秉烛夜谈接受无能,转身朝外走去:“那我再去拿床被子。”

    赵云摇头:“严将军纳你之言,下令全军休息,此刻仓官已经就寝了。”

    “那……那总不能盖一个被子吧?”祁寒瞪大了眼。

    赵云看他一眼:“我不用盖被,和衣而眠即可。”

    “那怎么行?!”祁寒不同意。

    其时已过霜降,北方天气冷肃,这几日寒气入侵,他肋间伤势还隐隐作痛,赵云可是英雄大将,怎么能因为自己让他着凉?

    “不妨事的,你不要多想,且安心睡下便是。”赵云见祁寒面带愁容,便搁下兵书走出门去,不一会儿端回来一碗热粥一碟咸菜。

    见到热粥咸菜,祁寒肚子立时咕咕几声,他耳根一红,忙道了谢接过粥菜吃喝起来。心里却想:“不是说军士们都已睡了吗,这又是从哪弄的?”

    昏黄柔和的灯光把赵云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的很长。

    赵云坐回案前便不再看他,倒是祁寒,一边嘬粥,一边若有所思望着壁上修长健硕的身影发呆。

    这是真正的赵云……不是做梦也不是电视剧……

    而是有血有肉,看得见摸得着的赵云。

    再不是演义中不可触摸的一颗明星,他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救了自己。

    祁寒呆了半晌,心绪起伏,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待他回神,将目光从壁上身影收回,正对上赵云看过来的眼睛。

    不等祁寒反应,下一秒,赵云已经起身欺近他身前,蓦地伸出手朝他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