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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靖侯府的众人正在摘星阁赏月,史母便命人折来一支桂花,又命一媳妇在屏后击鼓传花。若花到谁手中,就饮酒一杯,罚说笑话一个。

    先从史父起,次云鹤先生,一一接过。鼓声两转,恰好在史琬手中住了。因为史琬年纪小,就让他以茶代酒。

    史琬到底是从现代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来的,网络上各种段子是随处可见,略一思索,就说道:“有一位先生,最是喜欢弹琴,还整日感慨自己知音难觅。一日,先生又拿出琴来弹奏,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郁闷之情。没想到,随着自己的琴声,隔壁人家传来长长短短的叹息声。先生心里顿时激动万分,想来是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知音。就连忙敲开隔壁的门,询问原因,就听开门的老妇人说道:‘我儿子生前的时候,以弹棉花为生。今日听到您的琴声,就好像听到了他当初弹棉花的声音,不由悲从中来。’”

    说得众人都笑了。

    史琬忙斟了一杯酒,递与云鹤先生,就听他笑道:“既如此,往后我也要让你多练练琴才是,有道是后事不忘前世之师。”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于是又击鼓,便从史琬传起,可巧传至林黛玉鼓止。

    林黛玉整日就是在闺阁中与姐妹们玩笑,闲暇时也不过看几本诗词。出格一点,就是偷偷看些《西厢亭》、《牡丹记》之类有关才子佳人的禁书。但是要她说笑话,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而起身推辞道:“我不会说,求再限别的吧。”

    云鹤先生虽然从下人那里知道林黛玉是个纤弱敏感、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但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想再亲自查探一番。正好现在有个机会,便说道:“既如此,就以‘菊花’为题,作一首诗吧。”

    一旁的丫鬟忙取了纸笔来,林黛玉沉吟片刻,就在纸上写道:“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云鹤先生见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大为皱眉。在这种中秋佳节,写的诗却还是如此悲凉,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自己这个侄女,还是太多愁善感了些。而且看她身有不足之症,正应该保持心情轻松愉悦,才能够身体健康。现在却如此颓废,恐怕不是什么长寿之相。

    一时桌上的众人都已阅过,史母先笑道:“玉儿小小年纪,诗词就作得这么好,可见是家学渊源了。哪里像我和我们爷两个,对诗词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就是琬儿,你别看他四书五经之类的念的不错,要是让他写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再苦手不过。”

    史琬虽然穿越古代多年,但让他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去写诗,还是十分为难。这么多年,也只是懂得韵律平仄,能勉强成诗罢了。而要写得字字珠玑、妙笔生花,显然还是远远不能。还好于科举来说,诗词之类的都是小道,史琬也干脆不多费心思。反正入朝为官,也不看你诗歌写得好坏。

    云鹤先生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想到林家只有这一条血脉了,也不好苛责太多。又想到小姑娘那敏感的性子,只能笑道:“短短时间能作成这样,也算不错。正好我那里有些外出游历带来的小玩意,我让人给你送两箱过去,也可以闲暇打发时间。”

    林黛玉方有几分笑意,重新归坐后,大家又行起令来。

    这次在史父手内住了,只能吃了酒,说笑话。

    云鹤先生笑道:“正鼎(史父的字)你可要好好说,若是说的不笑了,还要罚。”

    史父笑回道:“我只知道一个,若是大家都不笑,只好愿罚了。”

    云鹤先生道:“你先说了看看。”

    就听史父说道:“有一些人,最是怕老婆。”

    只听史父说了这一句,大家都笑了。史父作为一个武将,平日里最是气势威严。府中众人在面对他时,往往也是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差错。因为补偿的心理,史父对史琬算是和颜悦色,但即使如此,史琬也不敢与他玩笑。可见史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现在听史父这样说,实在是出乎意料,所以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不错啊,正鼎,平日里一副严肃的样子,没想到你倒是挺会说笑话的。”敢这样调侃史父的,府里也只有云鹤先生一人了。

    作为一个令人敬重的大儒,年纪又比史父大,史父对云鹤先生向来尊敬,当下笑道:“既然说得好,先生可要多喝一杯才是。”

    云鹤先生应了,史父继续道:“其中就有十个人,找了个日子聚集在一起。他们商议后决定,以后要一同奋起,不能再被老婆压迫了。于是歃血为盟,约定以后守望相助。没想到她们的老婆得到了消息,突然闯了进来。其中九个连忙东躲西藏,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沉稳镇定。那另外的九个人心里都十分佩服,相互约定:‘这个人如此有胆识,一会儿我们就推举他为大哥。’等老婆们走后,大家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个人已经被吓死了。”

    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

    因见夜风渐凉,史父就道:“他们小孩子想来都困了,而且风露也大,不如回去歇息。”

    众人各自回房不提。

    第二日,史琬又重新开始上学。而林黛玉、史湘云几个,则每日往史母处请安,或是姐妹间玩笑。期间,云鹤先生也将那两箱玩物送给了林黛玉,还有一些山河传记,希望她能开阔些心胸。

    这样过了四五日,荣国府贾老夫人就命人来接。

    忠靖侯府也正式过完了中秋,恢复了往日的情形。

    这日史琬正到正房请安,就听说史湘云被禁足保龄侯府。

    说起其中的原因,真是一言难尽。

    前文曾提到,老保龄侯去世前,将国库的欠债都还了,使得整个侯府的财政都十分紧张。虽然分家的时候,史父得到的钱财很少,但不代表保龄侯府就富余了。在这种情况下,史湘云在侯府的生活,就可想而知。

    而荣国府,先不论财政上是否收支平衡,生活过的是十分奢靡。因此史湘云自然更喜欢住在荣国府,毕竟谁不想有一个更高的生活品质。也多亏保龄侯府里另外两位姑娘与她的生活水平相差不远,史湘云才忍住了心中的不平。

    不过自从一年前保龄侯夫人生了四姑娘史湘霏,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保龄侯夫人自从年轻时生大姑娘史湘雯伤了身子,就一直不曾有孕。没想到人到中年,却意外有了一个小女儿。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史湘霏房里送。

    看到史湘霏那奢侈的生活,绫罗锦缎,玉石金器,史湘云自然有所不满。况且身边还有史母借史湘霏的洗三、满月安插的人手,不时有意无意的提上几句,“四姑娘真是好命,父母疼爱”、“我看到四姑娘的玩具都是玉石做的,太太真舍得花钱”。可想而知,史湘云的不平就如潮水般不断上涨,只等一个时机就会冲垮大坝。

    再说虽然史父分家后没有钱,但史母很有钱。作为一个有苏家四分之一家财为嫁妆的大土豪,史母可以自信的说:“有钱,随便花。”更何况史父后来在西北打仗时曾攻破鲜卑人的王庭,抢到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所以,整个忠靖侯府的画风就一个字——壕。

    明显,当史湘云到了忠靖侯府后,受到了会心一击。自己一个侯府嫡女,生活还处在小富阶段,而这些同为姐妹的侯府庶女,却都已经可以去竞争富豪榜了。这个展开似乎不太对。

    所以回到荣国府后,史湘云早就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找了要好的小伙伴一通吐槽,感慨自己在保龄侯府的生活艰苦。这里史湘云说完倒是开心多了,那边保龄侯夫人知道后,那是磨刀霍霍。

    虽然话是史湘云说的,也让她有了一个“不懂规矩”的评价。但与此同时,史家的姑娘们都会受到质疑。就是保龄侯夫妇,也会让人怀疑苛责大哥的遗孤。

    要知道,保龄侯府还有一个快要出嫁的大姑娘史湘雯。虽然保龄侯夫人一直待她平平,但到底是自己亲女儿,还是希望她嫁的好。这要是被史湘云影响了婚事,可以预想史湘云之后的日子了。

    所以等史湘云一回保龄侯府,保龄侯夫人就把她给禁足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就要看保龄侯夫人的心情了。

    不过史琬是没时间关注这件事了,因为云鹤先生和史父,都已经决定让史琬明年就去参加科举考试。所以这段时间,史琬是忙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