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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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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 can fool all the people some of the time, some of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but you cannot fool all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你可以在一时蒙骗所有人,也可以在长时间蒙骗一些人,但不可能在长时间蒙骗所有的人。——亚伯拉罕-林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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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弗兰茨:

    我成了俘虏。

    对我而言,战争结束了。

    挑在步/枪/枪管上的破衬衫、袜子和绷带,伸出德军阵地,这一投降信号发出,一股土黄色人潮从我们对面的树林边缘向前涌来。

    白尹不在我身边,我们事先说好,她仍随在军医官身旁,以此证明她是“女医生”。我万般不愿,却不敢将她带在身边,这样反而会引起俄国人的注意。

    她现在装扮成男人的样子,和军医站在医疗站门口,仔细打量却不难发现她的真实性别,但我别无他法。

    俄国人已冲入我们的阵地,他们着新军装,身材浑圆,一个个吃的饱饱的,与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看着我的部下,和国防军人混在一处,他们个个破衣烂衫,面黄饥瘦,营养不良,面目憔悴,长期隐蔽躲藏,使他们看上去苍白而诡异。

    我,又何尝不是这幅鬼样子?

    苏军士兵没有理会我们的武器装备,他们冲入站在阵地上的德军士兵中,抢夺他们军装上的勋章和徽标,又夺走他们高举双手的手表和戒指。我的军装外套着一件迷彩服,因而躲过了这场劫掠……

    某位国防军上尉命令所有士兵到连部集合,并在附近布设了哨兵,每10米1名,他们端着突/击/步/枪,枪/栓拉开,卸掉弹匣。做出这一布置后,俄国士兵停止了劫掠,我看到他们向另一地进发,奋兴的去搜寻其他战利品。幸好,他们只对战利品有兴趣,我望着白尹小小的身影,吐了口气。

    这时,一名年轻的苏军中尉来到我们的阵地。他的外表无可挑剔,穿着整洁、干净、合身的军装,那张细长的脸上,蓝眼睛紧紧盯着我们,然后,一一从我们身上掠过去。

    他掠过垂着头的白尹并未做出停顿,我松了口气,却依旧盯着他。突然,他皱了皱眉,飞快的转向她的方位,停顿的时间,足以令我警铃大作……

    白尹被苏军带走,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如爆/怒的狮子,冲上去欲/与之拼命。战场上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和我的部下能够活命,现在我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夺走了我最珍爱的女人。

    一棒头枪/杆捶到我的后背,我吃不住跪倒地上,一股血腥漫到唇齿间,我痛的睁不开眼,浑身的怒意如膨胀的气球,稍稍一触就会炸/开。

    我听到白尹的声音,她用中文清清楚楚对我吼叫:

    “此生,我不来,你不死!”

    她喊了两遍,每个字像把小刀子,一笔一划刻入肺腑,我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晕死过去,如果俄国人把我埋了,我会舔着这里荒凉的土埃,吸食这遍布荒野的尸体,像个吸血鬼从泥土里钻出来,用十年、百年、千年来寻找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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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安:

    我成了俘虏。

    对我而言,战争结束了。

    我是带着白尹的信投降的,可我却忘了一点,她也在德军队伍里,在我旁侧协同作战的军阵中。

    醒过神时,我狂乱的拨开了苏军人群,我不顾众目睽睽拔足狂奔。我想见到她,我要确定她安好,我要向苏军指挥官夹带投降的附件,可我还来不急表达,人已失去知觉。

    黄昏时,我在一架去战俘营的飞机上醒来,我没有外伤,但被人从后打晕的滋味并不好受。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该祈祷今后不可知的俘虏生涯?

    可我一想到白尹,想到她的生与死,我又开始犯晕,我自诩从不晕汽车火车、不晕坦克、更不晕机,现在什么都成了可能。

    机上不止我一个德国人,唯一与我相近的是,大伙都是德军校级以上的高级军官。下了飞机后,我们被苏联军官开车送到了战俘营门口。

    门口处站着一名苏联哨兵,他挂着冲/锋/枪,站的笔挺如树。我仔细辨认了战俘营木门顶上的大字“克拉斯诺戈尔斯克,27/‖”,数字似乎表明了一个事实,在这里还有其他的战俘营。

    押送我们的军官下车,走进了大门旁的建筑中,暂时留下了我们几个。入口处有一个通道,我望去看见了两道铁丝网,铁丝网之间约4米宽,上头铺着沙土。我猜测,如果有人逃离,就会留下足迹,被探照灯发现,任何人都不会疏漏。

    不一会儿,军官跟着另一名苏联军官回来了,后者示意我们跟他走,我抬头挺胸,一如多年来着军装出现在战场上、占领地,以及像一名德意志绅士,时不时晃荡在白尹的面前。

    从今往后,我专心走我的路,专心想着怎么活下去,专心等待见到她的那一刻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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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尹:

    我成了俘虏。

    对我而言,“战争”没有结束。

    反法西斯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多么令人激动,我尖叫,我流泪。为中/华儿女,为祖/国取得二战的胜利,我由衷的高兴。

    可我泪流满面,止不住的难受,我只身在苏联人的牢营里,我不能离开,因为他们在这里。

    我和他们的故事,我需要花些时间想起每个细节。

    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个牢营里,除了为了活下去所承受的这份工作之外,我还能期待什么。所以,我不得不想起那些纠结徘徊、心惊压抑、暴/力荒唐、卑微残酷的事情……

    十年前,我来到了德国,第一次与他们相遇,是在他们的舞象之年。

    我曾以为,我不会理解他们、同情他们、怜悯他们、甚至不会喜爱他们……可与他们长久相处,了解他们之后,那历史之中,不知何起的厌恶与憎恨,令我深刻体会到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深意。

    当初,我曾经的自以为是,成了一番空想,一堆空话,成了反讽我历历在目的回忆。那些日子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消失,它盘根错结,它深入我们的骨与血。

    在那黑暗、压迫、扭曲的岁月,真与假、对与错、生与死,不过是历史画笔上,一排不经意书写的文字。战争的黑与白,三言二语就可以评说,可对于在那场浩劫中失去千千万万生命的人们,这“黑白”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再次印证了那个灰色时代的终结而已。

    然而,那一堆影像,那一叠资料,那一箩书籍,呆板、直接、简单、粗/暴,但真的代表了历史上定义的他们吗?

    明知的结局,你还会跟随他们的脚步一路走下去吗?

    我,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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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显示不出来的文字和新增了一些内容。12月3日晚留

    (找我喝茶这种事估计不会,但我不会昧良心给苏联说好话,也不会洗白德国法西斯,一切从史来。谢谢收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