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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平添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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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知道沈升旭出生商贾,皇上定是想着太子妃的出生不能太高,自古以来,储君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个不好,就让皇上觉得难当大任,太过能干,又让皇上觉得风头盖过自己,威胁与觊觎皇位的野心,所以……范太后就是因为这样,才选了个沈侍郎的女儿。想那沈侍郎虽说出生商贾,可是又与肃亲王交情匪浅,范太后指着皇上又不忌惮或者排挤太子,然后想着肃亲王说不定会因为沈侍郎的关系,帮衬着太子。

    可再怎么说,沈侍郎与肃亲王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外头已经有谣传,说肃亲王府早就休了二夫人沈氏,也就是说,沈侍郎与肃亲王姻亲关系也已经解除了。现在沈侍郎告病在家,一直没有上朝,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肃亲王已经不待见他了,这才窝着不敢见人呢?

    徐皇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微微点头:“那沈昕悦本宫倒是见过,倒是上得台面,现在那真正的沈二小姐,既是乡下长大的,哪能比得过她,本宫想着,那范太后怕是会拍桌子吧?”

    “就是就是,范太后一心想着有个好的孙媳妇帮衬太子,结果……”他笑得谄媚,殷勤地捧起茶盏呈给徐皇后,让她润润嗓子。

    徐皇后朱唇微勾,接过清茶,吹了吹上面萦绕的热气,浅抿一口,因着心情舒畅,今日的贡茶着实香甜得很。

    前几日,崇王都没跟她这母后打一声,竟直接出了京城去了潘阳,是什么女刺客值得他亲自追去?就连过几日咏然长公主的寿宴都不回来参加!

    这个举动,令她是又担心又生气,连着几天都没睡个安稳。不过今日这消息,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想那肃亲王应该不会去帮一个野丫头才是,就算沈侍郎仍旧得肃亲王赏识,那也要看这个女儿拿得出手才行,加上皇上对太子妃人选的这么不重视,令她更加欣慰,说明皇上是真心疼爱她生的儿子,而太子……元后生的又如何?她就不信了,就算她儿子没有做过储君,难道就没有资格问鼎那个位置?

    徐皇后径自冥想着,先前遣去打探消息的催总管就回来了。

    因着徐皇后想起了如今的政局,眼底自然而然地覆上了一抹淡淡的戾气,不过身在凤宁宫,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斜眼问出:“有什么消息了?”

    催总管不敢怠慢,迭声言道:“禀娘娘,奴才遣去沈府打听的人还未回来,不过乾明宫那边倒是有信来了。”

    “喔,那边的人怎么说?”徐皇后扬眉问着。

    “娘娘,小安子也尽力了,只打听到一句,就是肃亲王曾经要收那位沈小姐为义女,想请皇上给她个郡主封号!”

    徐皇后听闻此言,面色微变,若肃亲王想收那个被指为太子妃的丫头为义女,那就与她先前的分析大相径庭,思及此,她倏地就将手中茶盏甩了出去,“你说什么?”她万万没想到,肃亲王竟会对未来太子妃如此看重,有些愤愤道:“那皇上当时没有允了?”

    “禀娘娘,据说皇上当时没有允,却也没有不允,肃亲王估计以为皇上还在考虑呢。”

    徐皇后稳了稳情绪,又坐回位置,“那说明皇上当时就想着真正的太子妃人选了,若是允了,那她成了肃亲王的义女,岂不是变成了太子的姑姑?”说到这里,徐皇后的手攥了攥,原想着皇上想削弱太子,那么自己的皇儿楚曦便有很好的机会。而目下探到的消息,却是皇上在默默地为太子添上助力,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肃亲王素来高深莫测,且还不念权势,几次都向皇上请辞,却被皇上留在朝中。这是因为皇上对她的父亲——勋国公应该是有顾忌的,所以才需要肃亲王的制衡。现在肃亲王若站在太子妃这边,那岂不是太子的储君之位固若金汤?

    徐皇后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身旁的李公公也好,催公公也是,两人皆抿住声息,退去一旁,让皇后安静一会儿,绝不做触眉头的事情。

    ***

    沈晗月在肃亲王妃这等了许久,有些按捺不住,她起身去问问门畔站着的丫环,“王妃是不是另外有事要忙?”

    那名被问话的丫环朝她屈身行福,应道:“沈小姐先坐着可好?容奴婢让人去打听打听。”那丫环回应完,就朝旁边的碧衣丫环使了个眼色,而后走到门口,朝外头另一个小丫环交代了几句。

    沈晗月只能继续坐回位置,看着碧衣丫环规矩地给自己更换茶盏,

    因着肃亲王妃刚才待她的盛情,这些丫环们也知她是上宾,更是王妃视为义女的主子,加上还是未来太子妃,是以,她吩咐与询问的时候,各个都显得毕恭毕敬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只能这边干等着肃亲王妃。原本王妃是不知道早上那圣旨的事,看来满朝文武也都没有心理准备,谁都没想到沈昕悦这位太子妃竟会换成了她,所以王妃便陪着她等肃亲王从宫里回来,可后有婆子来报,说肃亲王回来了,那王妃便说先去代自己问问王爷。

    这一等,又是小半时辰了,是以沈晗月心里没有底,本来她想着亲自求见肃亲王的,可……王妃让她等,她哪能说不想等呢?本来她就是唐突来的王府,王妃还耐心、热情地陪着她许久,她心里自是感激王妃的。

    想到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愁愁愁,这个事情太过跳跃,全然没有掌控的能力,她是六神无主,还要担心阿奕会不会因为婚事而耍性子,而她自己这边更是一团乱麻,怎么扯都扯不清楚。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沈府现在怎么样了,杨氏气晕了,现在该是醒了吧,也不知她目下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她是妥妥的与姐妹们越走越远,都成仇人了都!

    姐妹仇,姐妹愁,她当真是与生母、姐妹缘分单薄。还好有个祖母一直记挂着她,就像前世院长妈妈那样,让她温馨,让她缅怀。可说到底,与祖母似乎还是没有几分缘分,因为她们是婚前不相见,如果真的嫁进皇宫,婚后哪是想见能见到的?

    沈晗月越想眉头蹙的越紧,以至于肃亲王妃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垂着头,目光盯着地毯上的繁花缠枝图案发呆,满面的忧伤。

    王妃不觉暗暗喟叹,看来真是不想嫁给太子呀,把她急的就差没哭出来了,“月丫。”她试着轻轻唤着还在苦思的沈晗月。

    沈晗月仿若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赶忙拘谨地站起身子:“母妃……父王他……”她说着,朝门口张望一下,哪有肃亲王的身影,不觉失望起来。

    “你别急,你父王说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皇上早上让他去御书房,回绝了给你封郡主的事,说君无戏言,早在两年前指着沈二小姐是太子妃,那就不容更改!”

    沈晗月自是明白很难更改,只是想从肃亲王这摸点信息,可现在王妃这样说,也已经是很明确的无可奉告了,“谢谢母妃,那晗月先……先回去了。”

    王妃拉着沈晗月的手,继续道:“你父王说了,就算没有给你要到郡主封号,你还是我们的义女,这个不会改变,只是他……”王妃偏头想了一下,又道:“你父王现在有很重要的公事要处理,让你先回去,别想太多。”

    沈晗月朝王妃拜别:“那晗月先走了,外头天冷,母妃就别送晗月了。”

    “那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本来你今日搬去新宅,就要将新置的东西送过去的,现在刚好与你一道回去。”

    “晗月谢谢母妃的关心。”她道完,见到肃亲王妃颌首,便退了出去,由领路的丫环一路带着出了王妃的正院,朝王府外头走去。

    王妃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而后转身步入内堂,“王爷,月丫已经走了。”

    肃亲王早已从偏门到了这里,手执公文看了良久,见王妃进来了,便放下文书,“她好些了没有?”

    “看来她是愁坏了,这事谁能想到呢,明明就是那沈昕悦是太子妃的,这一送日子就……”王妃一壁说着,一壁执起三鼎莲花香炉的盖头,亲自为肃亲王点上他喜欢的沉香。

    肃亲王若有所思,眉宇微拧:“本王虽然没有给她请个郡主封号,到时大婚,本王要让她从王府出门,那她就算进了宫里,太后、太子还有皇后都会给念在本王的面上,善待于她,就算徐皇后……想要寻她麻烦,那太后也会因为本王去护着月丫才是。”

    “王爷良苦用心,那沈侍郎定会感激的。”王妃面覆浅笑,婉转提醒王爷,太子大婚那日,太子妃从王府出门的事,还是要跟沈升旭提提,不能他这样强势地径自决定。

    肃亲王妃见王爷没有回应,又走去外头,吩咐丫环去将热好的参汤端过来,待她回过头来,肃亲王已经立在鹦鹉笼边逗弄鹦鹉了。

    “王妃只管置办嫁妆,皇上既然决定了,那本王也没法顺着月丫的心意去帮衬,她的嫁妆这,就劳王妃多操持操持了。”

    王妃颌首,刚才王爷给了他十万两银票,怕是王爷私库里的家当都搬得差不多了,虽说与王爷夫妻几十载,也一直知道他外头有自己打理的产业,却没想到,这一出手,竟是如此巨款,还是为了给沈晗月添置嫁妆。她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到底王爷还是信任她的,也不枉她为王府劳心劳力这么些年。

    “妾身会看着办的,王爷放心好了。”王妃心里清楚,王爷就算没有正式将沈晗月收作义女,也要让满朝文武知道,他是将沈晗月视为己出,目下的形势,王爷势必站在太子这边,就为了给沈晗月撑腰。

    不过她心里又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今日之事,皇上其实等于是直接将太子妃撤换了,那是不是他先前就对沈昕悦不大中意,如果这样,要换人也该换个他中意的,何以皇上连见都不曾见过月丫,就直接以这个借口将沈昕悦替换了下来?”这里好像是皇上认定了要沈侍郎的女儿做太子妃,却又不满意沈昕悦,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肃亲王被王妃这么一说,逗弄鹦鹉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似在思考什么事情。

    王妃又道:“还是皇上看王爷比较疼爱月丫,就觉得月丫应该不错,可这又说不过去,好歹也要见见人才行。”

    肃亲王面容端肃,将手中竹签放回笼子旁细小的竹签篓子,双手负在背后,缓缓道:“沈昕悦有没有母仪天下的能耐,皇上难道会不知道?”

    “王爷是说,皇上不想让太子……”说到这,王妃不敢说下去。

    肃亲王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一说法:“太子这边,本王觉得应该是能上大宝的,但……沈昕悦若做太子妃,那后位定然不是她的,你想,皇上对沈侍郎还算满意,没见过他有惹皇上不悦的时候,可以说是他敦厚本分的缘故,但若不是皇上看重,朝中有些官员,怕是早出手了。”

    肃亲王的这番话令王妃困惑,有些听不明白,只听肃亲王再次言道:“古往今来的为君之道都讲究制衡,而沈侍郎当年与杨氏的德行,正是皇上能掩能揭的事情,是以,对那沈侍郎也就可以放心一些。”

    这么说,王妃立即明白过来,想必皇上定是知晓沈侍郎当年的事情,那他当时定下太子妃人选,是不是因为没有想到其他更适合人选,于是先暂时定一个可以随时罢免的太子妃?“那皇上这次又因何换成月丫做太子妃?”

    “君心不可揣测,有些事本王心中有数,但王妃不需要理会那先,你只需记着,本王不会让月丫从那位置掉下来,她怎会与沈昕悦一个命运?”

    王爷决定的事儿,她从未反对,就算想反对也是无用的。不过王爷素来稳妥,太子亦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不比夺嫡,是以只要守得好,定然是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她对王爷有信心,这么些年,她一直这么跟着他,也相信能与他一起看见子孙们平安长大才是。

    “月丫现在虽说是搬到沈宅去了,不过想必沈侍郎应该是没空照顾她的,若不是怕她因为逸哥儿不来王府住,我真想将她接过来,只要一直住在王府里,大婚时从这出阁,就更是自然些,也不会被人说是故意走场来着。”王妃一边说着,一边将丫环托盘上的参汤端起来,让肃亲王趁热喝。

    肃亲王点点头,接过官窑海棠式瓷碗,浅笑道:“那丫头是有脾气的,定然不大愿意来王府住,再者,咱们于她来说还很陌生,只是先前我怕她在沈府出事,让昭伍他们暗中守在沈府外头。”

    王妃见肃亲王说到这处,眉头微蹙,疑惑问道:“王爷您明着暗着都做了,月丫应当不会有事才对,是不是那杨氏还不安分?”

    “这倒不是,就是昭伍的口信中提到,好像有另一伙人也在守着沈府,而且月丫搬了宅子,他们也跟过去了。”

    “是沈侍郎另外请了护卫?也是为了防杨氏?”

    肃亲王若有所思:“应该不是,像是朝廷里正经的锦衣卫,就是不知是皇上派的,还是另有所图之人?”

    王妃被肃亲王一提,担心问道:“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昭伍判断,应该不是想害月丫的,所以本王让他继续盯着,估计那伙人也盯着本王的人。”

    王妃蹙了蹙眉,没想到这沈晗月会生出那么多事,王爷是要废多少心力才够用?她心里腹诽,却也只能无奈叹气,然后由着王爷操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