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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县令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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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过堂了……

    拜过堂了……

    拜过堂了……

    我嘴巴张到了最大,不管他怎么抬我的下巴颏都无法让我合上。

    “这么开心?”他惊讶。

    我:“……”

    我艰难的开口:“我确信我的表情并不是开心。”

    县令:“为什么不开心?我如此英俊不凡,风流倜傥,有的是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我呢。”

    我推辞:“我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亦有许多姑娘哭着喊着想要娶我呢。”

    县令:“……”

    县令突然抱住我:“果然这世间只有你能比我更厚颜无耻,好怀念啊。”

    我木着脸推开他:“拜堂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县令嬉笑不语。

    我又木着脸问丫鬟:“我真是你家少奶奶?”

    丫鬟的脸比我还木然:“魏大人每个月总有几天犯病到处认媳妇,姑娘莫要介意。”

    这位魏县令脸色一绿:“瞎说,我才没有!”

    看透一切的丫鬟:“上个月魏大人说同洗茅房的孙大嫂拜堂过。”

    魏县令:“……”

    “上上个月是村头的李寡妇。”

    魏县令:“……”

    “上上上个月是……”

    魏县令疲惫的打断丫鬟的耿直:“好了,我错了,别说了,上饭罢。”

    上饭了。

    县令大人家底比樱落殷实许多,早饭花样繁多,五颜六色的糕点摆满了一桌,其中有一叠芙蓉糕粉粉嫩嫩的样子甚为夺目。

    我猜测那份芙蓉糕味道定是不俗,于是赖在饭桌前不走,委婉的暗示县令大人我想尝尝。

    县令大人顿悟了我的意思,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莫要眨眼了,都快痉挛了。”

    我捂着有些酸胀的眼睛坐下。一边立着的丫头挽起袖子,盛了半碗雪梨枸杞粥放在我面前。“请用。”

    我迟疑了一下,用自我感觉是怯怯的目光瞄了他一眼,小声问道:“给我的?”

    县令点了点头。

    我立即端起碗来咕咚一口把粥吞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生怕对方反悔抢走我的粥。雪梨煮的细软嫩滑,清淡的雪梨甜汁渗在糯糯的米粥之中,顺着喉咙缓缓流进腹中,整个身子从内而外的暖了几分。

    好吃,煮粥的人用了心思。

    县令:“……”

    县令疲惫的捏了捏眉间:“你现在的吃相怎的成了这般?”

    我又拿起筷子嗖的一下将一块芙蓉糕夹起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芙蓉糕酥香软糯,入口后一阵莲花的清香缓缓的在唇齿中弥漫,糕点粉末细腻,还不等细细品味就已滑落进了喉下,我幸福的身子都直了,“嗯~~~清香软糯,极佳极佳!”

    也不看县令的表情,连吃了几块后才偷闲喝了口雪梨粥将口中的糕点尽数吞下,“滋味当真美妙,只是若不是隔了一夜,应是更加美味。”

    县令一手托着腮懒散的看着我,闻言哼了一声:“事情记不得了,嘴还这么刁。这可是从边疆马不停蹄带回来……”

    我并没有听完他的话,只是对他评价我嘴刁有些不悦。开玩笑,我若嘴刁,早就因樱落日日的粗茶淡饭跟她分道扬镳了。

    ……

    想起樱落,我放下筷子,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樱落,你在哪里?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在我哭起来那一刹,一粒小石子不知从何处飞了进来,摔在了县令腿上。小县令吓得浑身一颤,第一时间瞄了一眼窗外,手足无措的翻找着手绢塞进我的手里,边塞还边大声道:“我没招她啊!”

    说完还不停的捶腿。

    我边哭边应了一声,“嗯,不是你招的。”

    小县令面色一点也没有缓和的意思,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我可没招她!”又重重的捶了捶腿。

    我重重的点头,擦着眼泪:“嗯,不是你招的。”

    这个小县令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就像是可以强调一样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招她!”还欲捶腿。

    见状我停下了哭泣的动作,心疼的看着他:“看来你真是有病。刚才说跟我拜过堂应也是因为犯病了罢。”

    县令:“……”

    县令表情颇为隐忍:“……没有。”

    突然又有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蹿来,啪嗒一下打在了县令的膝盖上,县令整个身子一顿,突然想松了口气似的,缓缓摊在了椅子上。

    望着自己的腿长吁短叹:“终于不麻了。”

    随后靠近我,推心置腹的同我讲道:“阿流,你可觉得一生气就点穴道这种人是不是很不讲道理?”

    这话立即把我拉回了昨夜做梁上君子时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扛走,又被莫名其妙的点了哑穴的事。

    不禁与县令心心相惜:“正是如此!”

    顿了顿,我摸了摸穴位,踌躇:“不过,这种被人点穴的感觉好像并不陌生。”

    县令向我投以同情的目光,“嗯,你以前确实总被阿泠……哎呦……腿麻了腿麻了……”话没说完,突然又抱起腿卷缩在椅子上鬼哭狼嚎:“错了,我真错了……”

    “……”

    ***

    喧闹的早餐总算结束。

    我偷偷掖了两块芙蓉糕在袖子里,与县令告辞:“多谢魏大人款待,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了。”

    “去哪?”

    “京城。”

    “去京城啊,”县令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拒绝我:“不行。”

    我:“……为什么?”

    县令:“官司尚未结束,你仍是被告,且在堂上出手伤人,似乎对人有强烈的攻击欲,我魏子明堂堂一县父母官,怎能轻易放你这种危险人物离开走。”

    我不服判决:“我伤谁了?”

    县令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道:“师爷万般宝贝的升官发财痣,可是被你掐了去的?”

    我沉默。

    我试图辩解:“我不是故意的!以为那是个黑米粒!”

    县令哦了一声,着人把师爷唤来,指给我看,“你看他的额角上还有一颗黑痣。”

    说时迟那时快,我嗖的一下就把那颗碍眼的痣揪了下来。

    师爷:“……”

    我:“……”

    县令微笑着望着我。

    县令唤来衙役:“来人,把她押回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