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书 > 芳樽炊雪 > 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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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等你。”雪泠霄狠戾地看了一眼顾芳樽,转身走出了翰儿朵。这女子做戏做得这般足,涉世未深的顾芳樽看着她的眼神她的举止,这回委实彻彻底底被她伤透了心。

    顾芳樽捡起地上的剑,忍住伤心的泪,乔装成胡人的将士,混到了地牢,此时地牢并无多少侍卫,他杀了几个看守牢门的侍卫,救出了地牢里的雁青和师父,随即带着其他被关的雁家军逃离地牢,来到草原上与雁笛带领的雁家军会合,齐力对抗胡人的兵力。

    这场仗一直打到深夜,两方死伤惨重,雁笛自知再打下去,他的雁家军将会全数葬送在草原上,他用兵符召集起剩下的雁家军,可唯独那些死士应了他的军令,其他民兵继续追随着顾芳樽杀到了俘虏营,雁青在左右摇摆之间最后选择跟随顾芳樽。

    转身奔向顾芳樽的那一刹那,雁青的脑海里全是雁景的模样,他知道他这一转身,也许将永远失去景儿,因为他背叛了景儿的生父,可他不想再做雁笛的杀人工具,他终于长大,想要挣脱枷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雁青拿出了那道顾芳樽丢失的雁家军兵符,决议带着雁家军离开雁笛。原来当初在阙月城,雁青在雪泠霄偷走兵符之前就将顾芳樽身上的兵符掉包了。

    雁青的背叛让雁笛顿时彻底丢弃了这人世的亲情伦常,他觉得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在蛊毒的催作下,他率领他的死士杀出了胡人的重重包围,回到了阙月城。

    顾芳樽在雁青以及追随他的民兵的帮助下与胡人血拼,终于救出了俘虏营里的徐济沧和柳将军等一行人,他们团结在一起逃出了草原,绕开阙月城,回到了中原。

    而顾芳樽他们并不知这一路都有雪泠霄在暗地里偷偷帮助他们,雪泠霄让顾芳樽全然不知她所给予他的助力,可她并未躲过可汗的眼线,可汗很快就知道她在这一战中暗地里帮助雁家军一事。

    “这个女人本汗非杀不可。”几日后,可汗在翰儿朵内对自己的胞弟拓延怒声说道。

    “她这么做确实让我很失望。可孤听说可汗你要将她许配给顾芳樽,听说她不愿意,是不是可汗让她伤心失望了,她才会如此失了分寸?”拓延极力在为雪泠霄开脱。

    “本汗只是在试探他们,难道就因为此事,她就有理由背叛我们吗?你不要再袒护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当初交给我们的雁家军兵符是假的,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她已经被我的人抓进死牢里,择日问斩!”可汗怒声回道。

    拓延知道哥哥可汗的脾性,雪泠霄不但不是胡人,如今还暗地里帮助中原人脱险,可汗是不可能再给她机会了,除非她又变成胡人,他蹙着眉沉思了片刻,屏退了翰儿朵内所有的侍卫,轻声对可汗说:“实不相瞒,霄夫人从阙月城返回草原的那一夜,孤就临幸了她,并打算择日与她完婚,此事孤还未来得及与可汗商量。可汗你当时轻易给她赐婚,定是让她觉得我们胡人始乱终弃,她才会想着投奔雁家军。如今,她是孤的女人,身子里指不定还有孤的骨血,可汗若念及兄弟情义,就留她一条性命。若还不能放过她,日后在这草原上,恐怕还会再多出一个可汗。”

    可汗大惊,敛着胸中的惊愕和怒火,瞪着拓延,努力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再多出一个可汗?你竟为了她想要造反?!”

    拓延面露杀气,低声回道:“当年你抢走了朝茵,孤忍痛割爱,将她让给你,而今孤好不容易爱上别的女人,刚临幸她不久,你却要杀掉她,你这样待孤,孤难道还要与你客气?”

    可汗大怒,高声呼道:“来人!”可并无人应他,他的翰儿朵外已全被拓延的心腹将士包围。

    “朝茵是你的兄嫂,岂是你能直呼其闺名的?!”可汗自知自己被亲胞弟算计,恐难脱险,欲牵扯出朝茵与拓延的旧情,希望拓延念及旧情,能给他一条生路。

    拓延不再看可汗的眉眼,转身背对着他,冷声回道:“放心,孤不会杀了她的,也不会伤及她腹中的骨肉。只是从今往后,你都休想再见到她,明日起,孤将是草原上新的可汗,而你已经被雁家军的刺客暗杀。”

    “你为了今日,定是谋划了许久吧?”可汗自知大势已去,未料到自幼就听话乖顺的胞弟会突然造反。

    拓延强忍悲痛,转身漠然看着可汗,低声说:“孤只是比你更适合做这草原的霸主,你别不服气。孤一再忍让你,可你却一再得寸进尺,上次在阙月城打晕孤,让孤做了背信弃义之人,而今你又想杀掉孤的女人,孤已经忍让到极限,是你不配做我们的可汗。孤不与你废话了,孤的女人还在你的地牢里,孤甚是忧心,要去抱她回孤的翰儿朵,你自有你的去处。”

    说完,拓延大步走出翰儿朵,查达带兵押解可汗,将可汗带走。赶至地牢时,雪泠霄还被绑在木架上,身上的衣裙被皮鞭抽得碎裂,人已然昏死,拓延见她被打得浑身是血,忙脱了自己的外袍,将雪泠霄从木架上救下,抱在怀里,用外袍盖住她的身子,准备将她抱回自己的翰儿朵。

    “祖父,救我祖父!”雪泠霄在拓延怀里闭着双眼,虚弱地呼喊道。

    拓延并未在地牢里找到雪泠霄祖父的踪迹,他轻轻摇着怀里的雪泠霄问道:“泠霄!醒醒!你祖父在哪儿?”

    雪泠霄微微张开眼,看着拓延低声求道:“祖父被可汗的人带走了,拓延,求求你救我祖父。”

    说完,雪泠霄又昏将过去。

    而此时在阙月城内的一处大宅里,雁笛正让自己唯一的女儿雁景伺候自己洗脚,雁景给老父洗着脚,发觉他的皮肤上的皱纹和老人斑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她觉得父亲近日变得愈发诡异,往常也从不会让她侍候他洗脚,她终于忍不住看着雁笛问道:“雁青呢?”

    雁笛突然大怒,骂道:“往后不许再在我跟前提他!”

    说完,雁笛一脚便踹翻了满盆洗脚水,洗脚水泼在雁景身上,她的上身湿透,衣裳下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雁笛在体内蛊虫的催作下,早就能“看见”眼前的事物,他双眼直视着雁景的胸口,竟生了情.欲。

    雁景怔然看着老父亲,起身拾起地上的木盆,低声回道:“爹爹莫气,景儿不再提他便是,水洒了,我再与给你倒一盆热水来。”

    蛊毒和恨意让雁笛已然丧失人性,他竟一把将雁景拉入怀中,强行扯破了她身上的衣衫,欲与她云雨。

    “爹爹!不要!”雁景惊慌地在雁笛怀中挣扎惊叫。

    “别怕,我会比从前更爱你......”雁笛兽性大发,将雁景身上的衣衫剥落得一干二净......

    大宅外的路人只听得宅门内传来一姑娘凄惨的尖叫声,可怜一冰清玉洁的玲珑少女,清白之身竟葬送在自己的生父手里,这雁笛实在禽兽不如!

    雁景一时间无法原谅自己的生父的兽性行径,深夜趁雁笛酣睡之时,离开了雁笛,决意再不认这禽.兽为父,而远在长江以北的雁青如何也预料不到雁笛竟会这般对待自己的生女,若他日重逢,雁青知晓了雁笛的龌龊之事,定是连将雁笛千刀万剐之心都有。

    离开了雁景和雁青的守护,雁笛一时间像失去了左膀右臂,清醒时,雁笛回想起自己对雁景的所作所为,忽而悔恨不已,竟挥刀自宫,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无心再重整雁家军,雁家军的旗号也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半月后,在北境草原上,拓延帮着雪泠霄找到了她祖父的遗体,原来是可汗对她祖父严刑逼供之时下手太重,打死了已半身瘫痪的老祖父。

    那老祖父在临死前用血写了遗书拽在手里,遗书写道:“霄儿,你长大了,切莫为了儿女私情而忘了血海深仇,若你将来定要婚嫁,拓延会是你最好的夫君。”

    雪泠霄身上的伤还未复原,葬了祖父后,她夜里孤身直入拓延的翰儿朵,拿着刀指着睡榻上的拓延问:“可汗呢?”

    “被孤关起来了。”拓延镇静地望着雪泠霄,毫不畏惧她拿刀对着他。

    “带我去!我要杀了他!”雪泠霄红着眼眶,怒声回道。

    “好......”拓延缓缓起身,穿着衣裳。

    雪泠霄并未料到拓延竟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自己,她收起了弯刀,等着拓延穿戴好衣裳带她去找可汗。

    忽然,拓延将雪泠霄抱入怀里,迅速将她抱到自己的榻上,轻压在她身上,边吻着她,边解开她的衣衫,低沉着声音说:“让孤先看看你身子上的伤......报仇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雪泠霄扭过头,一手拿刀,一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忍着失去祖父的悲痛,低声拒绝道:“白天已经找医婆帮忙上过药,并无大碍。倒是拓延这样压着我,我难受得慌。”

    拓延爱怜地望了望雪泠霄眼底的泪光,侧身卧在她身旁,轻声说:“孤知道你心里难受,这里并无其他人,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雪泠霄从拓延的榻上坐起,下床站在一旁低声回道:“祖父曾经教导我,一个女子不能随意在男子跟前落泪。”

    “哦?此话怎讲?”拓延坐立起,拉住雪泠霄冰凉的手,眼光瞥了瞥她另一只手上的弯刀,他心里清楚这女子自幼就无安全感,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一把弯刀,就连睡觉时,也是刀不离身。

    “祖父说,女子第一次在男子跟前哭,男子兴许会心痛,第二次在男子跟前哭,他也许仍会心疼,若第三次第四次还在那男子跟前哭,他会心累会心烦,久而久之,他会对那女子生厌。”雪泠霄冷声回道,眼底泛着冰冷的泪光。

    拓延抿嘴轻笑,将雪泠霄拉进自己的怀中,许诺道:“若你肯做孤的女人,孤不会再让你掉一滴眼泪。”